經不住他的軟磨硬泡,莊知府最后還是松了口風,低聲道:“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你若想了結此事,先解決源頭即可。”
陶啟蟄似懂非懂。
回去的一路,他將這幾句話反復琢磨。
莊知府字里含間暗示他是受人拖累,可他鋪子的事牽扯只有一人,莫不是……他腦中靈光一閃。
方映雪!
他腳步突兀停下,親信一時不防撞上他后背,揉著額角戰戰兢兢:“老爺,怎么了?”
“好啊,我就說店鋪被封和她脫不了干系。”陶啟蟄氣得眼冒火光,一腔怒火想尋個發泄口,語氣森冷。
“既然如此,我也不會叫她好過。”
親信還在莫名其妙,就被陶啟蟄瞪得一哆嗦,趕緊低頭聽他吩咐:“你去替我辦一件事,昨日到上的那位供應商……”
他一時想不起對方姓甚名誰,話音一頓。
親信適時提醒:“是李老板。”
“對,李老板。”陶啟蟄扯了扯嘴角,眼中陰森森的,“你去將他請到上,說我有事商量。”
“奴才這就去。”
樊城并非繁華之地,只有幾家高門大戶的生意紅火。
而李家以供應胭脂水粉的原材料出名,和樊城內八成的胭脂鋪子都有生意往來。
自然,也包括合香樓在內。
陶啟蟄知曉這一點,把算盤打的噼里啪啦想。
于是乎,當李老板應邀而來時,陶啟蟄熱情得不像話,仿佛兩人是失散多年的兄弟:“李老板,快請坐。”
他親自斟茶,殷勤得讓李老板受寵若驚,又疑心他不懷好意:“陶老板,你有話就直說吧。”
“李老板放心,我并無惡意。”
李老板半信半疑的點頭,話鋒一轉:“對了,一日已過,你已經籌了多少銀子……”
“我就是要和你說此事。”陶啟蟄打斷他,殷切地拉過他的手,“李老板,若我沒記錯,合香樓也有筆貨款還未給你吧?”
“沒錯。”李老板不懂他為何提及此事。
陶啟蟄笑容愈發燦爛。
他一雙眼瞇成了一條縫,拍著李老板的手背,循循善誘:“那李老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啊?”李老板越聽越迷糊。
陶啟蟄眼中精光閃爍,終于道出了滿腹算計:“既然方家欠你錢,我陶家也欠你錢,李老板為何只催我一人?”
“還是你不放心我?”
“實不相瞞,我也不是拿不出這筆錢,只要你要回方家的債,我就立即結清賬,你覺得如何?”
見李老板還有猶豫之色,陶啟蟄添了最后一把火,意味深長:“李老板,聽說方映雪正準備外出逃債,你還不抓緊?”
“什么?!”
李老板猛然起身,面色劇變。
與此同時。
方映雪一整日心慌意亂,不好的預感終于在傍晚時靈驗。
“方姑娘!”
狼狽不堪的暗衛沖進門時,一股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開口就是:“你可知曉洛神醫現在何處?”
“這是怎么了?”方映雪認出他是林硯的身邊人,心口一震,連忙扶住他。
“我家主子重傷,危在旦夕。”暗衛掐著她的雙臂,嘴唇干裂,喉結艱難滾動,“請方姑娘帶洛神醫去救他!”
說完之后,他直挺挺地暈倒在地上。
“轟隆”,方映雪腦中驚雷乍現,她不知自己是如何邁動的腳步,一舉一動僵硬如木偶一般。
再回過神,她已站在洛神醫家門口。
“什么?林公子性命垂危?”聽她道明來意后,洛神醫不敢相信,林硯竟也有失手的時候?
他顧不上深思,趕緊回頭拿藥箱:“先領我去看看。”
世間事總是無巧不成書。
李老板急匆匆尋來時,正好見兩人要上馬車,頓時急眼了:“方映雪,沒想到你竟真要外出逃債!”
虧他一直信任她!
他氣得牙癢癢,當下就招呼人手圍上去:“今日若你不把欠我的貨款結了,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樊城半步。”
他一招呼,烏壓壓的人群就將馬車團團圍住。
方映雪不懂他何出此言,心頭焦灼萬分,還不得不穩住心神:“李老板,你約莫誤會了,我有急事外出,回來后再和你細說。”
“哼。”李老板一甩手,冷笑連連,“你當我是傻的?”
“聽說你惹了天大的事,很快就有滅頂之災,今日若放你走了,我那錢不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
“把她抓住,隨我去見官。”
“你敢?”方映雪也冷下臉,張開雙臂攔人,“李老板,我不知你是如何得知的消息,還請你千萬別信小人挑撥。”
李老板置若罔聞,執意動手。
他帶來的人一擁而上,幾下把方映雪的手困在身后,小蝦米似的彎下腰,洛神醫也受了牽連。
她氣急攻心,林硯還在等她呢!
掙扎的動作被下人盡數壓下,就在她絕望之際,莊云旗一馬當先領著幾個衙役,聲音冷冽:“放開她!”
到了近前,他翻身下馬,大步走近:“李老板,你無緣無故綁架人,到底意欲何為?”
李老板面色一沉,硬邦邦地回應:“不關你的事,待我稍后帶她去了衙門,自然會說明是非對錯。”
“莊公子。”方映雪雙手在身后扭動掙扎,像是見了救星一般,由衷松了口氣,“我有急事要外出,你先讓他放我離開。”
她臉上的焦急幾乎溢出,莊云旗雖不明所以,卻還是趕緊讓人去幫忙:“先去把方姑娘放開。”
“是!”
衙役手上一推,硬生生擠出一條路。
方映雪被縛在身后的手一松開,立即轉身就跑。
李老板眼睜睜看著,緊握成拳的雙手“咯吱”作響,不甘心的嚷嚷:“方映雪,你就這么辜負我對你的信任嗎!”
她腳步不由滯住。
洛神醫及時剎住腳步,焦急萬分地催促:“人命不等人,方姑娘還在等什么,快走啊!”
“我……”方映雪猶豫不決,回頭看了眼目呲欲裂的李老板,忽然狠下心,“洛神醫,你先去救人,我留在此處。”
反正她去了也幫不上忙。
“為何?”洛神醫險些驚掉下巴。
“李老板既然有顧慮,那我此時離開,定會讓他提心吊膽。”方映雪素手推著洛神醫的背,催著他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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