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南辭看了鄭秀英一眼,沒說什么,他讓白姨帶薄司穆上樓收拾行李,白姨把薄司穆帶上樓。
沒過一會,倆人下來,白姨手上拎著薄司穆的小行李箱。
薄南辭從白姨手里拿過箱子,拉著薄司穆的手要出門。
鄭秀英擋在他們面前:
“南辭,你一定要這樣對媽媽是嗎?”
薄南辭看著臉色蒼白的鄭秀英,見她眼底滿是慌亂與無措,他也不想傷母親的心,但是,她做的事太過份了:
“我只是帶他出去住一陣,等你病好了,我就把他帶回來。”
“不。”
鄭秀英再也崩不住,淚水奪眶而出:
“我知道,你恨我,你覺得我不該那樣對南馨,我每次打南馨,都是在精神恍惚的情況下,南辭。”
鄭秀英不想在兒子面前承認,但又不得不承認:
“我精神抑郁了多年,我的確對不起南馨,可我對你怎么樣,你比誰都清楚。”
鄭秀英不愿意失去這個優秀的兒子,所以,她坦白。
話說到這份兒上,薄南辭也不想再與鄭秀英打啞謎,他讓寧浩把薄司穆帶去車里等他,寧浩把孩子領走了。
他對鄭秀英說:
“媽,你不覺得你對南馨太殘忍了嗎?”
兒子的指責與埋怨,好似一顆釘子釘入鄭秀英心臟,痛得無以復加。
鄭秀英再也不想偽裝,她眸子里的光慢慢消失,神色空靈,聲音飽含痛苦:
“你覺得對南馨不公平,可對我就公平了嗎?你不知道當年白青枝是怎么對我的,她給我發她與你爸的床照,還打電話罵我老妖婆,說我配不上你爸,你爸更過份,我生你那天,難產躺在床上,床上全是血,白青枝打電話來說她得了癌,他扔下我們,頭也不回就走了。”
往事歷歷在目,鄭秀英淚水模糊雙眼,她壓抑著痛苦情緒:
“我承受的,非你能想象,你指責我的同時,是不是該想想,為什么我會成這個樣子?都是你爸薄方舟逼的,薄方舟,白青枝才是造成這一切悲劇的根源。”
鄭秀英眼睛里泛出的怨恨如吐了信子的毒蛇,她恨不得將白青枝千刀萬剮。
鄭秀英說生他那天,薄南辭好想笑,諷刺地大笑,可他忍住了,他看鄭秀英的目光,帶著同情與悲憐:
“你難產的那個孩子死了吧,我與南馨是你從孤兒院領回來代替死去的孩子慰藉你靈魂的工具。“
鄭秀英神色一怔,臉上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顫抖。
她眼睛瞪得極大,只差沒凸出來:
“你……說什么?”
薄南辭扯唇輕笑:
“我都知道了,什么都知道,我與南馨并不是你親生的孩子。”
聞言,鄭秀英腦子里一團亂,她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她臉色更白了一份,退后一步,半倚著墻,才讓自己不至于跌倒。
腦子翁翁作響的同時,前所未有的恐懼忽地就籠罩住了鄭秀英,她舌頭打結:
“南……南辭,你生媽媽的孩子,是媽媽親生的。”
鄭秀英抓住薄南辭的衣袖,像是為了證明她們的母子關系,她擦去眼角的淚,說:
“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去做親子鑒定。”
薄南辭剝開鄭秀英的手,冷漠無情:
“就算我不是你生的,我也認你,我永遠是您的兒子。”
久等不到薄南辭出去,薄司穆鬧著從車上下來,他不理寧浩直接沖進來,感覺客廳里氣壓很低,薄司穆不敢進來,躲在門口偷聽鄭秀英與薄南辭講話。
當他聽到薄南辭說‘就算我不是你生的,我也認你,我永遠是您的兒子。’
薄司穆五歲了,能聽懂大人間起碼的交流,當然清楚薄南辭那話的意思。
他老爹不是奶奶的兒子,那她也不是奶奶的孫子了。
這事非同小可。
薄司穆小眉毛豎起,不開心極了,他拿手機撥電話。
電話通了。
“喂。”
聽了沈襄溫柔親切的聲音,薄司穆差點哭出來,他癟著嘴,吸了兩口氣,才緩緩開口:
“襄襄,你這段時間去哪里了?我跟你打了好多電話,你都不回我,我好傷心。“
沈襄昏迷了一周左右,那段時間,他的手機被薄南辭拿去,關了機,她醒了后,從薄南辭那里拿回手機,看到好多陌生號,但都不是同一個號碼,她也不知道電話是小穆穆打的。
“對不起,穆穆,我前段時間生病住院了,沒用手機。”
聽沈襄的語氣,不像是說謊,薄司穆擦凈眼淚,著急道:
“我不怪你,你現在好了嗎?襄襄。”
“好了。”
見薄司穆這樣著急,沈襄說不出來的溫馨感。
“那就好。”
薄司穆狠狠嘆了口氣。
“你跟我打電話,有什么事嗎?”
沈襄問。
“哦。”
薄司穆瞥了眼屋里,見他老爹與奶奶還在交流,他眉頭鎖起,懊惱道:
“我老爹與奶奶鬧別扭了,我老爹說,他不是奶奶的親生兒子,襄襄,我是不是也不是奶奶親孫子了?”
這邏輯沒毛病。
不過,小穆穆這問題太深奧了,沈襄覺得自己沒辦法回答。
見那頭的沈襄不說話,小穆穆著急了:
“我真的不是奶奶親孫子嗎?”
薄南允不是白青枝生的?
沈襄有些吃驚。
她想了想說:
“穆穆,大人的事,小孩不要管。”
薄司穆:
“我老爹想帶我走,我奶奶不干,他們在扯皮,都扯大半個小時了。”
“我奶奶很傷心,她一直在哭,她一直說,我老爹是她的兒子,唉,女人真命苦,以后,我娶了你,一定會好好待你,襄襄。”
沈襄:“你乖乖待著,大人的事大人自己會解決后。”
薄司穆:
“好吧,等我老爹把我安頓好,我就去找你,襄襄。”
“好。”
沈襄掛了電話。
立刻就跟薄南允打了過去,薄南允看著手機上跳躍的沈襄號碼,接通:
“哈嘍。”
“我真你心情很好嘛,薄南允,你與你媽吵架,能不能不要當著孩子的面,你這是對他不負責任,這么一個聰明的寶寶,可別跟他留下什么心理陰影。”
面對沈襄沒頭沒腦的指責,薄南允懵逼。
“你……你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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