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秦音口中那些冷漠吐出的真相,讓他幾乎不敢再面對君家父母。
“秦音,你別血口噴人!”
“阿禮意外跌落樓梯,還是我親自為他動的手術,我是在救他。”
“我能從他身上取走什么?”
“你簡直在危言聳聽,挑撥我們君家一家人的關系。”
君雨薇高傲的頭顱仰著,始終不愿低下。
涉及親情,她好歹是君司禮的親姑姑,說不心疼君司禮是假的。
只是,她更是一個懂得利益最大化的人。
既然雙腿無用,那發揮它最后的價值有什么不對呢?
都是一家人,何必那么計較。
秦音就是個攪屎棍,非要把君家溫暖的親情全都攪碎才甘心?
“嘖,薇教授說得真無辜呢。”
“聽得我都快為你委屈了。”
“要是我沒有你為君司禮做手術的視頻全過程,我都快相信了呢。”
秦音挑眉,壞壞地勾唇,嗓音語調都極其陰陽怪氣。
聽得君雨薇更是火冒三丈。
那一晚的秘密手術,分明只有她和君麟宇,以及從瑞士帶回來的心腹們知道。
在手術前,她還特地檢查過手術室里的全部設備。
根本沒有監控攝像頭。
她做事向來小心,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因此,君雨薇只覺得是秦音又在詐自己而已。
“秦音,你別詐我了。”
“沒做就是沒做,你即便再信口雌黃,我相信阿禮和阿瑾都不會相信你的。”
君雨薇言語間已經再次堅定。
可,下一刻。
秦音反手給了周行一個手勢,會場偌大的投屏屏幕上,君棠月被秘密推入手術室的畫面清晰明了,緊接著是雙目染血的君司禮......
君司禮和君棠月分別躺在兩臺手術臺上。
而畫面里,君雨薇卻根本沒率先檢查君司禮的眼睛,反而先割開他雙腿上的布料,挑選起他腿上最適宜的肌膚。
挑中后,她拿記號筆打上記號,隨即滿意一笑:“阿禮也是糊涂,既然腿都廢了,為什么非要捂著兩條廢腿不給棠棠恢復容貌呢?”
“現下眼睛出了事,恐怕也看不見自己腿上留疤了。”
“正好讓我把這幾塊好皮移植給棠棠。”
君雨薇的音色比較特別,只要跟她熟悉的人都能聽出她的聲音。
此刻,坐在輪椅上一直一言不發的君司禮,原本就剛從加護病房蘇醒,他發現自己看不見的那一刻,只覺全世界都拋棄了自己。
他想尋死。
卻連尋死的路都找不到。
他看不見了,渾身插滿管子,腿也無法行走,他就像個活死人,但他還有意識。
他尖叫、咆哮。
吵醒了一直在照顧他守著他的君司瑾。
君司瑾握住他的手心,痛心疾首地照著秦音的意思告訴了他:“二哥,小音說她知道是誰害了你。”
“你愿意相信她,跟我走嗎?”
君司禮愣住,艱難地點了點頭。
他如今已經徹底成了一個廢人,跟誰走去哪里他已經無法決定了。
可他即便死,也要死個明白。
于是,此刻他木然地坐在輪椅上,苦不堪言,嗓音沙啞地開口:“君雨薇,我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