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肌膚比較薄,鋒利的手術刀一劃而過就直接出現一道可怖的血痕,秦音的手法一向很快,但這次就像是故意放慢了速度一般,手術刀刺破肌膚,緩緩地割裂。
君雨薇想要尖叫,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堵住了嘴,她想要拼命搖頭抗拒,可腦袋也被專業的儀器固定住,根本沒有任何一點可抗拒的可能。
“唔......唔唔......唔唔唔!!”
救......救命,救命啊!
沒有麻醉劑,君雨薇感受到肌膚最原始的疼痛,她常年手執手術刀在各種實驗體上劃來劃去,卻從未有如此絕望的時刻,臉上的肌膚被劃開不算。
秦音的刀尖一挑,更是順著傷口切入的地方一點點撬開她的肌膚,肌膚與血肉割裂撕開的感覺,痛覺幾乎將她所有的神經侵蝕。
生理性的眼淚驀然就漫出了眼眶。
混合著臉上蔓延出的血液,匯成血淚,場面宛如酷刑一般觸目驚心。
君司禮就躺在隔壁的手術臺上,他的褲腿已經直接被君司瑾給撈到了大腿之上,露出原本就斑駁著疤痕的雙腿,雙腿上用白色繃帶包扎著的地方就是新被取走肌膚的地方。
而其他地方觸目驚心的傷痕都是之前君司禮出車禍后留下的。
每一塊疤痕都是造成他傷殘的誘因。
其中完好無缺的地方并不算多,可幾乎每一塊都被君雨薇完整地割裂取用。
在君司禮的殘腿暴露在眾人眼底時。
大家都明顯呼吸一窒,顯然沒想到君雨薇居然在這樣一雙廢腿上還能動手把最后完整的肌膚取走。
簡直喪心病狂啊!!
君母夏琳更是忍不住趕緊一把捂住自己的心口,虛浮的腳步往后退,一時間根本難以接受眼前的畫面。
從前,她往后退,身后不是林媽便總有棠棠和君哲松將她穩穩扶住。
或者是她引以為傲的任何一個優秀的兒子們。
但這次,她后退,只有深深的空虛感。
身后,空無一人。
她好不容易才自己扶住一個扶手,穩住身形,眼底的落寞與驚懼讓她無法接受。
她極力地遏制著發自內心深處的恐懼,兩只手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君母一雙腿抖動得難以站立,站穩的身軀最終還是整個軟了下去,難以接受地漸漸癱倒在地,眼中溢出難以置信地淚水。
天吶,她之前都做了什么?
她居然成了害阿禮殘缺至此的幫兇,她可是阿禮的親媽啊,卻也成了將他推入地獄的劊子手。
悔恨,悲痛。
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不......不......怎么會這樣,阿禮的腿怎么會成了這副樣子?”
丑陋斑駁的疤痕間隙,是新的被扒走皮囊的新傷。
她眼睜睜看著君司瑾緩緩揭開那染血的紗布。
果然,缺失了肌膚的疤痕暴露出模糊的血肉,畫面十分恐怖。
君父君哲松此刻已經被人壓制住,可不知出于什么用心,他暫時并沒有被押走。
他也眼睜睜看著君司禮殘破不堪的雙腿被揭開的模樣,他縱然是個男人,在看到這一幕時都忍不住心尖一抽。
君司禮出車禍后半身殘疾,雙腿就成了他的晉級。
那時候連他這個最親的人都無法看到他雙腿成了什么樣子,換藥都是一手照顧他的段宇負責。
段宇是君司禮的左膀右臂。
有他在,君司禮的電商平臺建立后即便是線上的操縱也有他在輔助管理。
是以,君哲松在欣賞自己二兒子是個商業奇才的同時,也下意識地去忽略他殘缺的雙腿。
而他避之不及的存在。
此刻卻是這樣大喇喇地暴露在他眼前,在他也是幫兇之一的事實下,扎得他眼眶微紅。
這一刻,他忍不住想要反手給自己一巴掌。
可雙手已經被手銬鎖死。
君哲松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呆愣地站在原地,雙腳仿佛釘死在了地上,猶如一株枯槁的樹木,渾身透著青灰的死氣。
他臉上的肌膚抽搐著,隱隱感覺到了牙齒在咯吱作響。
君哲松幾乎是嗓音嘶啞著,哽塞道:
“我......我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