輸了兩個小時的液,陶醉醒了過來。
視線清明了,亂七八糟的幻覺也消失了。
“醒了?”
駱北尋坐在陶醉病床前,見她晃著腦袋挪了挪,放下手機湊過去。
“感覺怎么樣了?”
“我……”
陶醉覺得還好,只是有點疲憊無力。
她四下打量,脫口問了句“貓呢”。
駱北尋沉出一口氣:“你還見到什么了?”
“魚,蛇。”
“廣系名菜龍虎斗是吧?”
駱北尋扶了下眼鏡,淡淡睨了她一眼,“你中毒了。烤盤受熱不均,邊料上的菌菇沒熟透。”
“啊!”
陶醉恍然,“對了,我下午嘗過菜來著。好像是沒怎么熟。”
慢火煮烤是為了不破壞食物的原汁原味,她自己不是不知道沒熟透,只是沒想到,真的會中毒啊。
“你有點常識行不行?”
駱北尋又氣又好笑,“身為主廚,連這種低級錯誤都能犯。我要是你老板,絕對不敢讓你繼續留下拆招牌。”
陶醉紅了臉:“我,是不是出糗了……我都做什么奇怪的事?”
駱北尋:“又沒有別人看到。你在我面前,算什么出糗。”
然后就在這時,隔壁走廊里傳來兩個護士的聲音。
“隔壁102床那個姑娘,你看到她剛進來的時候,在急診室唱的那首歌,就是我說前陣子我女兒在幼兒園跟小朋友學的。”
“哪首?”
“紅傘傘,白桿桿,吃完一起躺板板。”
“哈哈哈,那不是講蘑菇中毒的么?”
“對啊,那姑娘就是蘑菇中毒送進來的。這個季節還有人蘑菇中毒,估計說空運過來室內栽培的。笑死,第一次見到誘人中了毒,自己給自己唱bgm的。”
陶醉聽著聽著,自顧縮緊被子里,用白被單蒙在腦袋上。
她就覺得自己腦子里怎么像灌了耳蟲一樣,反復播放著一首魔性的歌曲!
駱北尋上手把被單扯下來:“別蒙著,你現在要保持透氣,缺氧不好。”
陶醉眼巴巴:“我覺得,死了好像也沒什么不好……”
“你唱歌跑調,我都沒聽出來。要不是剛才護士說——”
“駱北尋!我真唱了?!”
陶醉沙啞著嗓子尖叫一聲。
看男人繃著一張老k臉,似乎很辛苦的樣子。
“你是不是想笑?”
陶醉質問。
駱北尋挽了挽袖子:“我有一次出庭,對方律師是個脾氣火爆,講話十分具有攻擊性的人。后來下庭,我看到了當庭書記員的書面記錄。上面寫著,辯方律師說,這一點剛才我都已經說過了,你沒長耳朵么?控方律師,也就是我,說,關于我長沒長耳朵,相信法庭上所有人都看得見,如果辯方律師對這一點有異議,很可能說明您沒長眼睛。”
陶醉聽得一臉懵逼卻津津有味:“你……跟我講這個,是想說明什么?”
說明他才思敏捷?說明他耳聰目明?還是說明那個書記員工作認真負責,別管這兩位律師到底長沒長眼睛和耳朵,反正他長手了必須一字不差記下來。
駱北尋輕咳兩聲:“我是想說,我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面對嚴肅的法庭,各種奇葩案件和奇葩當事人,層出不窮的狀況,一般不會笑場。”
陶醉眨眨眼:“然……然后呢?”
“除非忍不住。”
駱北尋俯下身子,沒有讓陶醉看到臉,但一聳一聳的肩膀還是逼出了陶醉的生無可戀。
“你笑吧!笑死你算了!”
陶醉氣得七竅生煙:“駱北尋你給我記著,等將來結婚了我給你做飯的時候,你最好每樣菜都拿銀針試一試!”
駱北尋提起身,一秒回歸了正常的表情。
陶醉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么奇怪的話,臉色頓出一抹尷尬。
“我的意思是……做飯……只是做飯。”
“謝謝,不太敢吃。”
駱北尋摘下眼鏡,掏出絨布細細擦著。
陶醉心臟怦怦跳。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突然提到“結婚后”這樣的話。
如果不是蘑菇中毒的后遺癥,那應該就是自己潛意識里……或許還是覺得,談戀愛的目的,最終還是為了要走到婚姻這個目標吧。
可她知道,在駱北尋的觀念里,他或從未想過會跟某一個女人共度一生。
或有,但人已經不在了。
所以自己“死纏爛打”的結果,在他眼里,大概像極了得寸進尺的女人。
比如何沁?
很多人都說,他們兩個曾經也有過一段宛如天造地設一樣的姻緣,但后來駱北尋的態度明顯張弛若離。
大概,也是因為女人都是這種不滿足的動物。
越要,就越多……
“我有點累了。”
陶醉硬生生斬斷話題。
“嗯。”
駱北尋重新戴上眼鏡:“餓么?想不想吃東西?”
剛才送來醫院時催過吐,也不知道陶醉現在有沒有食欲。
“還好,想吃點暖的。”
“我去給你買點粥。”
駱北尋站起身。
“不用,叫外賣就行。”
陶醉說,“你,今晚還有別的安排么?”
“本來是要帶你去看電影。”
駱北尋從口袋里掏出兩張票:“現在的話,應該還能看到一點演員表。”
陶醉:“……”
她很意外,因為始終不覺得駱北尋像是會有這種娛樂需求的人?
“你,也看電影?”
駱北尋皺眉:“否則呢?我應該自己拍么?”
陶醉連連搖頭:“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沒想到你約會也會選擇去看電影。”
“我以為你們女生約會,會喜歡這樣。”
既然決定了跟陶醉談戀愛,他只是在做他認為自己該做的事。
“你休息吧,我一會就回來。”
從病房出去,駱北尋看到站在走廊外的周豫白,微微頓了下腳步。
“周先生還沒走?”
“她怎樣?”
周豫白道。
“沒什么大礙,只是普通的見手青沒有燒熟,中毒不嚴重。”
駱北尋道:“不過,建議周先生還是盡快給你的員工上一份附加商業醫療險。免得以后,我還要受托跟你勞動仲裁。”
周豫白笑:“駱律師的意思是,主廚也算是高危職業了?”
“廚房不算危險重地?”
駱北尋反問:“有火有刀,有油鍋和冷窖。除了地獄,我想不到還有別的地方是這個級別的配置。”
說完,他轉身下電梯。
轉過沒人的地方,駱北尋撥通了一個電話:“爭羽,我想跟你確認一件事,一會兒方便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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