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醉默立當場,久久才吐出一句話:“你一定要這樣,我無話可說。但我家的事,我一定會查下去的。”
說完,她轉身而去。
看著陶醉的身影漸漸消失,駱北尋等到手里的煙全部燒完,才轉身上去。
“聊完了?”
何沁從廚房間出來,探出笑容的一瞬間,讓駱北尋恍惚以為那夾雜著煙火氣而來的——
除了陶醉,不會再有任何女人。
“先去洗個澡吧,你也真是的,在會所那種地方都能睡得這么踏實?就不怕被人占了便宜?”
“你先走吧。”
駱北尋轉身上樓,“一會兒不是還要跟駱西杰出去開會么?”
“那還早啊。”
何沁放下手里的東西,蛇一樣纏過來。
駱北尋推開她的手:“不早了,你要準備的東西很多。再胡來,駱西杰早晚會起疑心。”
何沁呵呵一聲:“他會起什么疑心?我從一開始不就是按照你的建議,在他面前演出對你求而不得,患得患失的瘋批女人的形象?”
“你以為你本來不是?”
駱北尋淡淡睨了她一眼。
何沁笑道:“是,當然是。我要是像個怨女一樣,一心攀著駱西杰,只為了報復你。你覺得,他還會對這種女人有任何興趣么?”
駱西杰要有征服快感的,一定是心在駱北尋身上的女人。
何沁跟著駱北尋上樓,瞄了一眼浴室旁邊的一只塑料片包裝膜。
“昨晚的,怎么?分手火包?”
“你話真多。”
何沁咯咯嬌笑:“撩騷的是你,絕情的也是你。話都給你說完了。”
“出去。”
駱北尋冷冷關上門。
花灑從頭淋下,駱北尋只覺得剛才那只沒有抽完的煙,就好像被他整個囫圇吞進了肺里。
很足的后勁,每一聲呼吸都很疼。
隔著浴室的門,何沁依靠在咖啡桌上,慢條斯理地弄著咖啡壺。
“我時間不多,想來你對我也沒什么耐心。長話短說了。”
駱北尋沒理她,簡單沖了幾分鐘就關閉了花灑,開始剃須。
“我上次跟唐毓秀單獨見過一面。如你所猜測的一樣,她曾不止一次偷偷去長安療養院看望李高偉。按理說,如果她只是為了沈伯康才有意去接近李家,在李高偉已經完全出局之后,她根本沒有必要再花精力和時間在他身上。”
“重新梳理一下時間線,唐毓秀跟李高偉十一年前開始同居,前后正是四個女孩被囚禁試藥,性侵傷害的時間段。所以基本可以認定,唐毓秀和李高偉在一起,根本不存在誰算計誰,他們兩人是合作關系。”
駱北尋沒有應聲,但每個字都聽進去了。
“李高偉曾有一個女友,姓杜名霞。兩人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杜霞的前夫突然回來了。杜霞斟酌猶豫了許久,最后還是選擇了前夫。只是就連她自己也沒想到,當時已經懷上了李高偉的孩子。”
“杜霞走后,李高偉始終沒有再談過戀愛,對自己的外甥女陶醉還算不錯。所以,他的改變的確是從跟唐毓秀在一起開始的,基本可以認定,是他在知道杜海蓉,也就是杜遙遙被侵害之后,發生的變化。”
嘩啦一聲,駱北尋換好衣物,從洗手間里走出來。
“誰讓你去查這些事的,你的任務,難道不是應該跟緊駱西杰的項目?”
駱北尋不客氣地說。
“昨天聽楊老板他們在說,反正也沒避我咯。”
何沁一攤手,端起咖啡,遞給駱北尋。
“阿北,你是覺得李長留很有可能不干凈,所以才不想讓陶醉繼續查手下去,對吧?”
駱北尋接過咖啡,細細抿了一口。
“你該走了。”
“我以前怎么看不出來,你有這么深情?”
何沁走上前,在駱北尋剛要就口喝咖啡的時候,她笑嘻嘻道:“我剛喝過了。”
駱北尋頓了一下,隨手連杯帶水,丟進了垃圾桶。
“你!”
何沁臉上陣紅陣白,隨后咯咯笑道:“可我便就喜歡你斷情絕義的模樣。”
“你也是夠變/態。還走不走了?”
駱北尋輕咳兩聲,穿上外套,看樣子是準備出門。
“阿北。”
何沁跟上來,突然一把從后面抱住駱北尋:“你一定要我死了才肯原諒我么?小池的事……只是個意外。既然你已經愛上陶醉了,那小池的事……啊!”
還沒等何沁反應過來,駱北尋的大手一下子猛抓在她的脖頸間。
不輕不重的力量,卻彰顯了男人與女人之間最大的力量差。
何沁被重重撞到樓梯拐角的墻壁上,七暈八素險些站不穩。
“我當你是真心想贖罪,在同意你入局。”
駱北尋居高臨下站定,目光清冷如冰。
“但從第一天開始我就告訴過你,何沁,我早晚會把你當做炮灰送進去。不用親自染血雙手,是你自己不相信。”
“呵,我賭你到最后,舍不得。”
何沁摸了摸自己被抓紅的脖頸,笑著站起身。
“你對才認識幾天的陶醉都舍不得,怎么會舍得我?你明知道你跟陶醉是不可能在一起的,說那些不著邊際的絕情的話,還不如親口告訴她,你真正不會接受她的原因。”
何沁冷笑到眼淚亂飆:“駱北尋,你字字句句的絕情,其實卻還是不忍心不留余地。不是么?”
駱北尋沒再說話,拉開門,提步而去。
何沁在原地站了許久,終于忍不住坐下身來,掩面哭泣。
她不甘心。
事到如今,她把自己的一切都賭了上去。
與駱北尋糾纏多年不見輸贏的定局里,她一定不要做那個輸的最慘的。
哪怕最終依然是輸,也不能讓駱北尋贏得那么妥帖。
擦干淚水,何沁撥出了一個電話。
“喂,是我。沒錯,你倒是坐收漁翁之利,抱得美人歸了……呵呵。接下來,是不是也應該給我一點甜頭了?”
“這你放心,但你搞不定駱北尋,跟他與陶醉是否已經分手,并無關系……”
電話那段的聲音,充滿了冷酷和戲謔。
……
“陶小姐,李老先生目前的病情有些復雜,二次開顱的風險過大,我們初步判斷下來還是建議保守治療。”
李長留已經被周豫白安排到了那家圣瑪利外資醫院。權威的神經外科專家經過多方會診,最后給出這樣的建議。
陶醉:“醫生,我外公的腦梗復發癥狀算不算嚴重,目前可以用藥物疏通血管,排出壓迫對么?那他……他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呢?”
“這個實在不好說。”
醫生如實表示,老人家現在畢竟已是這個歲數的人了,平時又又基礎病,這樣折騰一下,在寒風里吹那么久,現在臥床昏迷,雙肺又有不同程度的感染。
說句實話,現在開刀,基本上90%的概率是直接送走了。
只有用藥物維持著,看看能不能還有奇跡發生。
陶醉守在外公身邊,一守就是兩天兩夜。
加上之前那晚上也幾乎通宵沒睡,再年輕的身體也扛不住這么折騰。
后來周豫白硬是把她拉走:“你可以不在乎你的身體,但我是你老板,我還沒幫你上好全套的商業醫療險。”
他知道,陶醉向來只吃這套。
她缺愛,所以小心翼翼地生活了二十幾年,怕給別人添麻煩,很容易被道德綁架。
有時候周豫白會覺得,欺騙這樣的女孩子,早晚是要天打雷劈的。
“外公……外公!不要!啊!”
一場噩夢下來,陶醉掙扎起身,才發現全身都已經濕透了。
“小醉!”
聽到蘇嫣的聲音,陶醉的淚水差點收不住關。
“嫣……嫣姐?你怎么在這兒?”
“你可真新鮮,這是我家啊!”
蘇嫣撲哧一聲笑了。
對了!
外公呢?
陶醉記得自己之前是守在醫院的,那天晚上外公的情況突然不好,醫護人員忙忙碌碌地搶救著。
陶醉又擔心又著急,加上幾天都沒有好好休息了,人不知道啥時候就昏厥過去了。
“我外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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