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在一起,能不能在一起,合不合適在一起,喜歡不喜歡在一起,以及……發不發生關系。
這本來就是幾件根本不同的事。
“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否認過,我喜歡駱北尋。即使對他來說,我沒有復仇重要,沒有真相重要,沒有他身邊的親人朋友兄弟甚至是……一只貓重要。”
陶醉看著蹲在那邊好不容易消停著,正在舔毛的警長。
“貓夸張了。”
周豫白想抽支煙,陶醉以前似乎也不反感他偶爾在她面前抽煙。
但是手一動,他想到了什么,吞了吞癮,放棄了。
陶醉苦笑:“你是覺得我妄自菲薄了么?”
可是在她看來,駱北尋但凡還有一丁點顧慮她的感受,也不會這樣像個沒事兒人似的把貓扔到她家來。
他覺得無所謂,兩人不當戀人反而輕松。
卻沒有想過,她在面對尚未結痂的情傷時,麻了又疼,疼了又麻的感覺。
她本能給他開門,放他進來,甚至期待他留下。
明知道沒有結果,卻忍不住……飲鴆止渴。
“我喜歡你,你喜歡他。”
周豫白呵了一聲,“但凡有一個人回下頭,事兒也就解決了。”
陶醉低下頭:“周豫白,我……我明天想回去上班。”
周豫白:“你不陪李老去歐洲了?”
陶醉想說,自己可能不太方便。
原本是想一起去的,但是……
現在她的身體狀況特別,孕初期又很辛苦,十幾個小時的飛機到歐洲,她也有點擔心會出狀況。
“對了。”
陶醉拿出手機,“我拆遷款到賬了。”
她轉個周豫白一筆錢:“這個你先收著,上次我們說好的,外公的事你幫我安排,但醫藥費我得自己付。”
陶醉堅持道,“何況我現在手里也不缺錢,先轉你二十萬吧,之后再……”
“你是擔心我對李老心存怨氣么?”
周豫白慢慢吞吞地說,“有些話,一旦說出口,是不是就毀了?”
陶醉心里咯噔一下:“沒有,我……沒有那么想。”
“你有。你甚至有想過,我對李高偉下那么重的手,是否有過私人泄恨的因素。”
周豫白走到陶醉面前,眸子鐵定定的。
“人心,最經不起推敲了,不是么?你甚至可能還會想過,如果有天你真的喜歡上了我,也會變得不敢確認,到底是真的喜歡,還是只是內疚和補償。所以,陶醉,我比你能想看到李老康復的那天,你明白么?”
“我希望我能在他很清醒,能夠交流的時候,與他面對面說清楚,我是誰,我為什么而來,我又因什么而愛。陶醉……我無法想象,為什么有的人寧愿作繭自縛,畫地為牢。可我無論如何,從來沒有想過要因為任何理由……而放棄你。”
“周豫白……”
陶醉揉了揉酸脹的眼眶,“你別這樣說,我……我真的沒有這么想。我舅舅的事只是一個誤會。何況他現在身體狀況也在好轉,說不定要不了多久,就能康復起來了。”
但她,她不能跟周豫白在一起,并不是因為什么阻礙,也沒有什么必須放棄的理由。
她只是單純地,沒有辦法愛上除了駱北尋以外的任何人而已。
他闖入她的世界,撞得過于慘烈了。
每個碎片里淋漓倒影的,全是只屬于他和她的血。
陶醉不知道這份刻骨銘心會持續多久。
但姑且,先預留很久吧。
“周豫白,我能求你一件事么?”
陶醉真誠地懇切道。
“你……別等我好么?”
那種承載了另一個人真情實意的壓力,會壓榨掉她的所有靈性和靈感。
她能夠消化背叛,能夠原諒愚蠢。
但就是不能夠虧欠深情。
周豫白的深情,不同于一般暖男那種默默恣意,細細流淌的感覺。
他熾烈,激烈,有時候甚至讓陶醉夸張地覺得,簡直都可以用壯烈來形容。
而任何東西,只要足夠深刻,就都是一把刀。
即使在不久于將來的法庭上,陶醉將要親手把長留記的招牌送上覆滅。
但這一輩子,只要生命不息,夢想不止,她就還是那個快樂的小廚娘,有一顆喂飽全世界的心。
“等你什么?”
周豫白笑了笑,“我是你老板,難道不能等你一副像模像樣的菜譜么?”
陶醉一愣,輕舒一口氣,點點頭。
“早點休息吧,明天準時過來上班。”
周豫白轉身出門。
雪停了,駱北尋的車似乎剛剛才走。
因為車底盤下面的積雪,分明只有淺淺的痕跡。
周豫白回到車上,打開手機。
猶豫了一下,推出去一條消息【李高偉和唐毓秀十有八九在陳之秋的院子里藏著。】
……
陶醉上午十點半到望秋餐廳。
在那之前,她起了個大早,先去醫院看了一下外公。
周豫白安排了他手下的一個姓陳的經理人,把后續安排的一系列事情跟陶醉交代了一下。
“陶小姐本人如果不方便去的話,也沒關系。后續只要遠程授權一些治療方案的知情書,都是可以的。”
“我盡量吧。”
陶醉還在猶豫中。
如果身體情況允許,她還是希望能陪著外公一起的。
可是如果……
這個孩子的情況如何,陶醉還不清楚。
甚至由于之前生病一場,這幾個月的生理期都不是很穩定,她都搞不清現在應該是幾周了。
除了偶爾有點晨吐,胃口差,嗜睡無力外,好像也沒有特別大的反應。
今天周一,明天是陪蘇嫣產檢的日子。
陶醉已經想好自己要做什么了。
望秋已經開始正式營業了。
前期投入了不少營銷,加上優惠力度和平臺引流的支撐,這幾天生意火爆,陶醉也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忙。
中午一過十一點,客人陸陸續續進來。
即使是非周末,還是忙的停不下腳。
到了下午三點多,總算進入了休息狀態。
可就在這時,一輛加長豪車停在門口。
陶醉剛想靠著玻璃打個盹——
“哪位是主廚?”
車上下來兩個黑衣墨鏡的保鏢,平均身高一米九以上。
那架勢,讓陶醉誤以為自己給人吃死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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