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子年的消息終于過來了。
陶醉起身出門,與正要進來的宋琳娜撞了滿懷。
“周豫白!”
陶醉徑直過去:“找到定位了。”
說著,她上手就要去拉副駕駛的車門,卻被周豫白一把按住。
“小醉。”
他搖頭,眼神堅定暗邃。
“你不能去。在這兒等我的消息。”
陶醉:“可我……”
“你傷還沒好,又懷著孕,不能再做這么危險的事了。更何況,你去了又能幫上什么忙呢?乖乖等在這兒,我派人保護你們。天亮之前,我答應你一定會把事情解決。”
周豫白抬起手,輕輕撫摸著陶醉冰涼的臉頰。
忽而一轉,他眼中的堅定瞬間化為不可言喻的溫柔。
千言萬語波瀾涌動,最后卻只是在喉結上下翻動了一陣。
俯下身,他輕輕吻了吻陶醉的額頭:“等我回來。”
陶醉直勾著目光送他上車,突然喊了一聲“周豫白等一下”。
下一秒她快了兩步跟上去,卻只覺得心臟還停留原地。
周豫白一只腳剛收回車子,又邁了下來——
“還有事?”
“我……”
陶醉的呼吸微微變了節奏。
想說點什么,思路卻亂成了一鍋粥。
“我……你,你小心點。”
吞吞吐吐的幾個字,卻叫周豫白徹底紅了眼圈。
“這是你第一次關心我。”
周豫白笑了笑。
面具戴久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上一次很認真的笑容是什么樣子的了。
“放心,我等你愛我,還有很長時間要等。哦,對了。”
周豫白重新下車,從口袋里摸出一個東西,交到陶醉手里。
“會用么?”
冷冰冰,又沉又硬。
是槍。
陶醉甸在手里,只覺一股寒氣陣陣上涌。
她的右手端不起來,只能用左手舉著。
“保險拉不開,就用膝蓋夾著,用左手往后用力拉一下。像這樣!”
周豫白一邊演示,一邊忍不住笑,“難看了一點是不是?”
看電影里開槍掏槍都很帥的,沒想到自己這輩子第一次教心愛的女人開槍,居然是這么別扭的姿勢。
“挺好。”
陶醉笑了,她的膝蓋又小又直。反而比起周豫白那一條腿有殘疾的動作,更流暢些。
他給她槍,是讓她保護自己的。
動作再帥有什么用?總好過舉起槍口對著她吧。
陶醉心里訕訕劃過一念之間,卻沒有再困于情緒。
“走了。”
這一次,周豫白上車,離去,沒有再回頭。
“小醉。”
宋琳娜原來一直都沒有離開,站在玄關處,等周豫白離開后,她才上來。
“宋姨。”
陶醉把槍收到口袋里,強擠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沒事的宋姨,周豫白做事您放心就是了。”
“我不是不放心他,我是不放心你。”
宋琳娜嘆了口氣,輕輕拉了下陶醉的胳膊。
“你這是……真的已經決定了?”
“什么?”
陶醉不是沒聽明白,只是不知道自己該怎么回答。
決定跟周豫白一起出國,也就意味著決定了要跟他正式在一起。
“我很容易愛上別人的。”
陶醉摸著口袋里冰冷的槍身,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一段時間不行,就再加一段時間,一年不行,兩年三年。等寶寶生出來,等事業做起來,等……一切都歸于平靜。我相信自己會愛上那樣的生活,遠遠多過于年少驚鴻的一瞥。”
只是……
心里真的不遺憾么?
她與駱北尋之間緣分,原來開始的那么早,結束的卻又那么荒唐。
他以為她是周小池,她以為他是周豫白。
可那又怎么樣呢?
他只記得她的溫柔乖巧奮不顧身,卻終究沒有在她的身上找到最唯一的影子。
她也只記得他的矜貴傲嬌,卻終究只是因為自己天生一顆“悲天憫人”的心在作祟,是誰都一樣?
這樣的愛情,經得起反反復復的背叛算計么?
太累了。
陶醉看著灰蒙蒙的天。
愛駱北尋這件事,真的是渡劫一樣地辛苦。
“周豫白也不是一開始就喜歡我的。”
陶醉想:“這樣也好,我也不用太有心理壓力,誰也不欠誰的結果,也不一定非得是相忘于江湖。您說呢,宋姨。”
起風了,宋琳娜輕輕拉了下陶醉,“進來吧,小醉。”
“藍藍?!藍藍!”
宋琳娜進門后,沖著樓梯喊叫。
“太太。”
桃姐聞聲匆匆過來:“二小姐好像心情不太好,剛剛在樓上發了一陣脾氣……”
“怎么又發脾氣?”
宋琳娜看看陶醉。
陶醉嘆氣:“我跟她吵了一架。”
“這孩子,什么時候能懂點事?”
宋琳娜無奈,剛要上樓去找,卻被陶醉拉住了。
“宋姨,不怪她。”
有時候陶醉心里會很難過,想起過去二十年大家相處的模式,可能偏偏就是因為彼此不夠真誠才產生了那么多誤會。
爸爸之所以那么偏袒陶藍,是因為他覺得是李心怡有錯在先,擔心宋琳娜婚后不如意,會遷怒陶醉。所以他才會有意無意偏袒,讓她們母女心理平衡。
如今,陶鐫峰走了。陶醉為這個家,為宋琳娜母女付出如此之多,相比不學無術只會惹火的陶藍,宋琳娜似乎又在有意無意地表現出對陶醉的偏袒。
其實,這都是人性在糾結平衡罷了。
“宋姨,藍藍并沒有您想的那么差。這么久以來,我們都把她當成工具人,太忽略她的感受了。”
陶醉說。
宋琳娜的眼圈紅了:“小醉,其實藍藍是很想跟你親近的。但是她從小驕縱慣了,拿了太多資源的孩子,有時候反而沒有那么理直氣壯。她覺得,你討厭她……所以……”
“我知道。”
陶醉咬了咬唇,上樓。
“我去看看她。”
陶醉來到陶藍的房門口,這一次,她敲門了。
“藍藍,是我。”
“能進來么?”
沒有動靜。
“是不是睡著了?”
宋琳娜也上來了。
陶醉搖頭,說不清楚。
桃姐說:“剛剛聽到她在里面哭,也不知道是不是哭累了。”
“由她去吧。”
宋琳娜嘆了口氣,轉向陶醉:“她自尊心強,卻又處處愛學你。后來我跟她幾個朋友打聽,才知道她投資了一個什么傳統非遺美食基地。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玩意兒的。估計十有八九又被人騙。還好我沒把所有錢都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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