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玄宗宣布新一任掌門上任的那日,祁寒之替謝星塵穿好外衣,兩人便要去宣玄宗商量簽合約一事。
經過一條小溪的時候,謝星塵瞥了眼,正好看見河面倒映出的自己。
——脖頸上的印子清晰可見,連嘴唇都有些紅腫,可見昨晚是被折騰壞了。
謝星塵:“……”
完了,這樣子能出去見人?
丟人還差不多。
偏偏祁寒之還給他穿了一件低領子的白衣,色彩對比強烈又鮮明,穿出去簡直就是在明晃晃地告訴其他人,“各位早上好呀,我昨晚被祁寒之睡了。”
“……”
“怎么了?”祁寒之似乎沒覺得有什么不對,他問。
“弟子想換件衣服。”
謝星塵暫時還沒有成為別人口中妖艷賤貨的遠大志向,他捏著領子,往上提了提。
這動作欲蓋彌彰,根本遮不住紅痕。祁寒之很快知道了他的想法,同時將他的手抓了下來,輕笑道:“怕什么,有為師在,誰敢說你壞話,為師替你拔了他舌根。”
……可是、萬一,他背后說壞話呢?!
謝星塵想了想,背后說他壞話,他聽不見,好像也沒事?
他也沒再糾結,跟著祁寒之去了宣玄宗。
后來的事實證明,謝星塵還是太單純,低估了流言的威力。
宣玄宗上位的新一任掌門,是個青年人,曾經擔任過宣玄宗的長老。他處理宣玄宗上一任掌門遺留下來的事情,游刃有余。
他為人也圓滑玲瓏,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功夫爐火純青,不得罪任何人。
宣玄宗這才有慢慢好轉的趨勢。
得知和平條約就自家宗門沒簽,還特意傳了一封信給祁寒之,恭恭敬敬地請祁寒之來宣玄宗商議此事。
他吩咐底下弟子,大擺宴席,面子要給足。
謝星塵來宣玄宗的時候,還被這陣仗嚇了一跳。
兩個守山門的弟子,一見到謝星塵與祁寒之,互相對視一眼,確認了來人便放出禮炮。
砰的一聲,禮炮在耳邊炸響!
不知何時,宣玄宗新掌門在禮炮的灰塵中出場了。
只不過被未散去的煙灰嗆紅了眼睛,還扶著一個弟子的手,樣子頗為狼狽:“祁尊者,謝道友,遠道而來,歡迎……”
祁寒之拉著謝星塵后退兩三步,皺著眉,仿佛在打量什么稀罕又奇怪的物種。
新掌門絲毫不在意自己奇奇怪怪的出場方式,臉上熱情地堆著笑,到了宴席上,連珠炮似的說了一大堆恭維話,還試圖拉近距離,從祁寒之的道侶謝星塵下手。
“凡間放禮炮真是熱鬧,聽說謝道友是十六七歲才入的修習道,這么些年過去了,不知是否懷念過去?”說著,他自己反倒陷入了回憶之中,看起來頗為懷念過去。
想要討好,拉近關系的意味有點明顯,但并不讓人覺得冒犯。
謝星塵搖頭:“不怎么懷念。”
“這樣嗎?那真是冒犯了。”新掌門抱歉地笑了笑,“我少時有一好友,可惜人各有志,分道揚鑣了,如今難免有些懷念以前。”
說話間,瞥見謝星塵雪白脖頸上的紅印,單純善良地問道:“謝道友脖子上是被蟲子咬傷的嗎?我這有上好膏藥。”
說著,轉頭殷切地吩咐一個弟子去拿藥膏。
他不提還好,這一提,宣玄宗的好些弟子掃向謝星塵,全是一臉的“悟了”,眼神里還有點同情他以身飼龍。
謝星塵說是也不是,只能尷尬地笑著,“多謝。”
靠了,早知道他死也要換件衣服遮一遮了。
簽完條約,頂著一眾同情他的眼神,謝星塵壓力山大地離開了宣玄宗。
回去途中,腦中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是天道無疑。
他又來了。
“謝星塵,上回和你談的條件怎么樣了?”
天道沒有身形,天地萬物皆可是他,他是這個世界運轉的規則,是萬物的裁決者,生死由他。
只不過,近些年來,神秘力量侵犯,外來者闖入,破壞了他定下的規則,因此他也元氣大傷。
謝星塵:“我不想回去了,交易作廢吧,顧意凡落到了聞淑玉手中,你放心,他大概率不會再破壞你的規則了。”
天道雖然感知到闖入者顧意凡的生命微弱,確實是無法再改變規則,但他還是不解地想知道為什么謝星塵不答應回家這個要求。
虎軀一震,有點不高興地問道,“為什么不回去?那里沒有你牽掛的人了嗎?”
謝星塵笑道:“被你說中了,這還真的是沒有。”
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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