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說八道!”
楊梟話音剛落,顧清衣立刻嬌喝一聲,俏臉不悅地皺著眉,對楊梟的印象瞬間一落千丈。
從小到大,她和爺爺的感情最好,怎么聽得別人這么詛咒爺爺?
“這位先生,我希望你能為你剛才的話道歉。”
顧清衣話說得還算客氣,但是語氣明顯已經冷下來了。
下巴微微仰著,儼然一副女王姿態。
楊梟懶得和她掰扯,扭頭就看了一眼還坐在車里的司機。
視覺恢復之后,他的視力要比普通人要好得多。
掃了一眼那司機的面相,就知道問題應該出在他身上。
這名司機眼下發黑,額頭生痘,嘴角有暗瘡,臉色慘白。
楊梟喃喃道:“怪不得,天人五衰啊......”
所謂的天人五衰,就是人在將死之際會呈現出的面相。
犯天人五衰者,衣服穢垢、腋下流汗、頭上華萎、身體穢臭、不樂本座。
再根據這名司機的命數來看,他今天就要死了。
而且這名司機的命數和其他人不同,在楊梟眼中,其他人的命數都是白色半透明的,仿佛隨時都會改變。
可這名司機是大紅色的,說明他的命數已定,必死無疑了。
“喂,我家顧總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現在立刻給我家小姐和董事長道歉,否則你會為你的詛咒付出代價!”
女助理一臉不悅地叫了楊梟一聲,后者這才回過神來。
面前四個人,除了顧元止仍舊掛著一抹饒有趣味的笑容之外,其他人都是滿臉怒容,特別是顧清衣。
要不是優良的素質讓她保持著克制,只怕早就罵娘了。
“哎,小趙,別這么急嘛。”
這時候,顧元止笑著出來打了個圓場:“我倒是很想聽聽,這位小伙子為什么會這么說。”
大佬就是大佬,多了幾十年的閱歷,姿態就是不同。
顧清衣板著一張俏臉,“呵呵”一聲:“爺爺,這還有什么好聽的?”
“無非是因為剛才的事情,他懷恨在心罷了。”
一旁的女助理也推了推鼻梁上的黑邊眼鏡,十分嚴肅地解釋:“董事長您有所不知,現在有些人就有仇富心理。”
她目光銳利地瞥了楊梟一眼:“自己沒本事致富,就詛咒有錢人都該死。”
“他們這種人我見多了,您不必理會。”
“高助理說得對。”顧清衣也點了點頭,態度很強硬:“像這種人,就必須要給他一點教訓,否則以后他還會口無遮攔。”
說著她微微偏頭,身旁身材健碩的保鏢立刻往前一步:“先生,請你道歉。”
楊梟神色淡漠:“我說的是實話,為什么要道歉?”
他指向了那名司機,道:“如果你們坐他的車離開,你爺爺必死無疑。”
“準確地說,是你爺爺和那名司機都會死,只有你們三個能活下來。”
這下顧清衣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俏臉徹底黑下來。
這會兒圍觀群眾不少,都聽到了楊梟的話,紛紛搖頭。
“這小子太作了,敢這么得罪顧家人?”
“也就是顧老爺子脾氣好,要是我已經兩個嘴巴子招呼上去了。”
“我看啊,他不是作死,他是想撈偏財......”
楊梟沒有理會顧清衣,而是掐著手指一算,盯著顧元止眉頭一皺:“不對,按理說你命中無此一劫,應該是有人動了手腳。”
“我勸你今天還是別出行了,先回家吧。”
“有人要你性命。”
看著楊梟掐指,一副神棍模樣,顧清衣怒極反笑,道:“噢,你說有人想害死我爺爺,還偏偏留我一條命是吧?那你說說,是誰呢?”
楊梟搖了搖頭:“現在還不知道。”
“呵呵,你接下來是不是打算說,你有辦法可以化解?”
“當然。”楊梟沒在意顧清衣語氣中的嘲諷,如實道來。
他一說完,除了顧元止之外,其余人都笑了。
趙秘書笑著搖了搖頭,沖著顧清衣道:“顧總您看,又是個碰瓷的。”
顧清衣擺了擺手:“算了,別和這種人浪費時間了,先送爺爺去公司吧,陸總他們還等著呢。”
說完,她轉身沖爺爺道:“爺爺,您也看見了,不是我不講道理,是這小子滿口胡言。咱們還是別管他了,先走吧,時間快來不及了。”
顧元止原本也想聽聽看楊梟想說什么,但見他說得實在是玄乎其玄,也放棄了。
他笑著一擺手:“罷了罷了,別和這小伙子計較了,都是為了生活,先去公司吧。”
說完,顧家一行人就要離開,顧清衣路過楊梟身邊的時候,還狠狠瞪了他一眼。
楊梟十分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他想救人一命,誰知人家不領情呢。
“算了,人各有命,我多管什么閑事。”
他剛要邁步離開,突然就覺得太陽穴一痛。
猛然轉身,就看到顧清衣他們頭上的命數竟然瞬間消失,隨后發生了轉變。
五個人,包括他們所坐的那輛車,此刻黑氣滾滾,但其他人好像都看不到一樣,還在忙著嘲笑楊梟。
“二十分鐘后,西南方向,那里是......新街口!”
楊梟臉色瞬間黑了下來。
根據他們五個人的命數顯示,二十分鐘后,他們會在西南方向發生一場特大車禍,五人集體喪生,無人生還!
而且這輛車現在死氣沖天,意味著死在這輛車之下的不止他們五個人。
本來不想管閑事的楊梟眉頭緊皺,快步走上去拉住了顧清衣。
女人被突然抓住胳膊尖叫了一聲,一旁的保鏢立刻上前。
但還沒碰到楊梟,高大的身體就被什么東西輕輕一推,人已經后退了好幾步。
“哎?我怎么到這兒來了?”
這一幕,只有坐在車里的顧元止看得清清楚楚,瞬間眼前一亮。
“你還要干什么!”顧清衣怒了。
楊梟一咬牙,直接從懷中摸出一道平安符模樣的黃符,塞進她手里。
“這道平安符,讓開車的司機壓在座位下面,可以保你們一命。”
“切記,千萬不能取出來,直到你們安全到達目的地。”
這個平安符,是他下山之時,貼身攜帶的,師傅說能化險為夷,祛除命理之兇的吉物。當時那場害得他父母雙亡的車禍,他就是忘記把這平安符帶在身上,所以才釀成了不可逆轉的后果。
如今,即將發生的車禍,后果無比嚴重。
他既出現在這里,并使得雙目得以恢復清明,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其他無辜之人為顧家一行喪命。
平安符剛才為他抵消了一次大難,雖說效用已經不多了,但應該還能再保顧家人一條命。
顧清衣看著這道簡陋無比的紙符,一臉的嫌棄,道:“你怎么還在胡說八道,這東西我不要......”
“清衣,收下吧。”
就在這時,一道蒼老但和藹的聲音傳來。
顧元止笑著沖楊梟道:“不管怎么樣,小伙子,多謝你的好意了。”
楊梟沒什么表示,點了點頭后就要離開:“三日之內,你家里如果有什么解決不了的變故,可以到蘭亭來找我。”
“顧元止,你命不該絕。”
“爺爺,您真相信那小子的話?”
車上,楊梟離開之后,顧元止就真的讓顧清衣將平安符放入了司機的座位下面壓著。
對此顧清衣十分不解:“那小子明顯是在危言聳聽詛咒咱們,一會兒說您......一會兒又說咱們都要出事,很明顯是被我和趙秘書拆穿之后心懷不滿。”
她咬緊了一口銀牙,美眸冒火。
要不是爺爺攔著,她非要讓保鏢狠狠地教訓他一番。
顧元止笑容平淡:“無妨,也不是什么大事。”
像他這樣的人,見慣了大風大浪,有時候對于這些東西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
再則,就從剛才短短的時間里,他總覺得楊梟給他的感覺十分不一般。
只是顧清衣依然不服,又細又長的柳眉擰做一團,道:“可是陳伯給咱們家開了十多年的車了,從沒出過半點岔子,您這樣......”
“嘿嘿,沒事的小姐。”
正在開車的陳伯笑著說道:“老爺也是看那小伙子可憐罷了,我不介意的。”
“好了清衣,既然都這么做了,就別想了。”
顧元止耐心地安撫道:“就是圖個心安,假的不是更好么?”
見兩人都這么說了,顧清衣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悶悶地看向了窗外。
車子行駛了一陣,很快,看到外面的街景,顧淸衣下意識地看向了街道口的路牌。
“到新街口了啊......”
上面寫著的,正是新街口三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