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小廝匯報的,有關楊道的事情,秦彪并不感興趣。仿佛楊道這個人,在他心中,就是一只可有可無的螻蟻。
他盯著小廝,微笑道:“你是新來的?”
小廝楞了一下,急忙道:“回少爺,我來了半個月了。今天門上的老王休息,所以我臨時頂班。”
秦彪點點頭:“半個月,也不算短了。應該會知道這東宮的規矩了。”
“知畫妹妹喜歡漢服。如果我記得不錯,她今天要來,我已經通知了下去,整個東宮,全部著漢服。”
“你不會沒收到通知吧?”
小廝楞了一下,看到秦彪以及兩個丫鬟,都是漢服。回想到一路走來,整個東宮所有的人,不論男女老幼,都是漢服。
他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便裝,忍不住變了臉色。
“請少爺贖罪!”
“小的……小的一時大意,給忘記了!”
“我現在就去換上漢服!”
一邊說,一邊砰砰的磕頭。
秦天冷笑道:“不用了。”
“來人——”
遠處的花叢后面,立刻掠過來幾個男子。他們腰佩長刀,身著黑色漢服,面無表情,看上去,就像是古時候宮中的帶刀侍衛。
“請少爺吩咐!”
侍衛躬身請示。腰彎的很低,沒有人敢直視秦彪。
雖然秦彪看上去笑瞇瞇的,很像個和善的富家公子。但是接觸過他的人,都知道他的可怕。
這個小廝因為來的不久,所以才對于秦彪全部穿漢服的命令,沒有當回事。
秦彪隨便揮了揮手,像處理一個垃圾。
“既然他喜歡這身衣服,那就拉下去,把皮扒了吧。”
“多謝少爺!”小廝以為要很嚴厲的處罰,沒想到,只是讓侍衛把這身衣服扒了,他喜出望外,千恩萬謝。
“不用侍衛大哥動手,我自己來!”
說著,他就要動手扒衣服。
秦彪看著他,像看著一個傻子。
兩個侍衛沖上來,把小廝架了起來。
“小子,你聽好了。少爺讓扒你的皮,不是衣服!”
“帶走,去獸房!”
聽到“獸房”,小廝意識到竟然真的要扒了他的皮,嚇得大小便失控,亡魂皆冒,撕聲大叫。
然而,根本就無濟于事。在秦彪眼中,他的命,一文不值。
所有忤逆他的人,都將是這個下場。
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僅僅因為穿錯一件衣服,就要被扒皮。綠衣丫鬟和紅衣丫鬟,瑟瑟發抖,不敢抬頭。
“走吧,去鳳鳴亭。”
“對了,知畫妹妹喜歡檀香。去,把我新得的那幾支極品拿過來。”
他滿面欣喜,朝另一個方向走去。看上去,又恢復了高雅公子哥的樣子。
一座精美的亭子里,坐著一位干凈雅致的姑娘。她云鬢高挽,穿著精致的漢服。
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從小十指不沾陽春水。給人的感覺,就是不食人間煙火。
在她面前的茶案上,放著一張瑤琴。
旁邊,還侍立著一個穿著黃裙子的丫鬟。看上去頂多十四五歲,一雙眼睛特別靈動。
看到秦彪,她嘟著嘴,不客氣的道:“秦彪少爺,你巴巴的把我們姑娘叫來。現在我們姑娘來了,在這里等了這么久,你卻姍姍來遲。”
“不行,該罰!”
聽到黃衣丫鬟的話,綠衣丫鬟和紅衣丫鬟,全都替她捏著一把汗。
竟然敢問罪秦彪,她是不是不想活了?要知道,剛剛才有一個小廝,僅僅因為穿錯了衣服,就被拉去處以扒皮極刑!
沒想到,秦彪絲毫不生氣。
他表現的是那么溫文爾雅,寬懷大度,含笑說道:“小黃鶯說得對,我來晚了,讓知畫妹妹久等,該罰。”
“知畫妹妹,你要怎么罰,盡管說,我皺皺眉頭,不算好漢。”
知畫噗嗤一笑,道:“表哥,別開玩笑了。”
“我哪里敢罰你。再說了,我也知道你如今是東宮太子,朝事繁忙。”
說著,抿著嘴笑。
秦彪哈哈大笑:“知畫妹妹,你也學會挖苦人了。”
“不行,罰你彈琴給我聽!”
知畫急忙道:“你安靜坐著,我來彈。”
“不過這首靜心曲,乃是我從古譜中找出來的,如今世上沒人彈過。我自己摸索的,哪里不對,你可不要怪我……”
說著,素手纖纖,撥弄琴弦。
錚綜的流水之音,緩緩傾瀉而出。聽在心上,然如一股清流,令人塵俗頓消。
幾個丫鬟,都忍不住聽得癡迷。俏臉之上,充滿了向往之色。就連遠處的幾只白鶴,都安靜了下來。
不同尋常的是,秦彪的眼中,卻浮現一抹煩躁之色。
他背過身,不安的走動著。就好像體內的野獸被打擾,數次就要沖出去。
不過關鍵時候,都咬牙忍耐了下來。
他勉強控制著自己,在對面盤膝而坐,閉上了眼睛。良久,臉色才隨著琴聲,漸漸歸于平靜……
他身材高大,低著頭,就像是聞到梵音入定的老魔一樣。
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
等到他再次睜開眼睛,遠處,已經是夕陽漫天!
面前空有瑤琴,沒有了撫琴之人,他的眼中,一時間有些迷茫。
“少爺。”
一個灰衣老者不知何時,來到涼亭外面。他躬身,低聲道:“知畫姑娘她們已經離開了,害怕打擾您休息……”
“少爺,您最近的睡眠越來越少了。難得能在知畫姑娘的琴聲中入眠,看來以后,知畫姑娘要常來咱們這里了。”
“最好,是能常駐下來。”
秦彪緩緩站起,神情冷酷,居高臨下看著老者,仿佛一代魔主。
他冷笑道:“我有預感,我應該快要突破了。”
“恭喜少爺!”灰衣老者神情一震,激動的跪地。
“說吧,那個姓楊的怎么樣了?他死沒死?”
灰衣老者,名灰鶴,乃是秦彪身邊的心腹,角色類似于管家。放眼整個秦家,他雖然不顯山不露水,但也是高手中的佼佼者。
灰鶴低聲道:“還有一口氣。”
“看少爺的心情。如果覺得他沒用,那么我就送他歸西。如果還有用,我就把他救活。”
秦彪冷笑,遙望漢中方向,眼中浮現古怪神情。
緩緩道:“告訴我,秦天,我那個好哥哥,現在在做什么。”
灰鶴躬身道:“整頓西部龍隱。”
“如果我料的不錯,秦天很可能會利用西部龍隱的力量,來對抗家族。”
“他是龍鞭,這一點,咱們不可不防。”
秦彪冷笑:“秦天來漢中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知道我為什么一直沒有出手嗎?”
“就是給他點時間,讓他積蓄點力量。”
“不然,那就太不好玩了。”
“不愧是老秦家的人,他總算沒有讓我失望。現在,游戲可以正式開始了。”
“走,去見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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