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令孫女還會醫術?不知是哪一位?可否容老夫見上一見?”
何御醫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見見蘇千雪。
“就是她嘍。”蘇老夫人愛憐地拍拍舒淺月的手背。
“她就是大小姐,蘇千雪?”何御醫又驚又喜。
他目光落在舒淺月的臉上身上,打量了一番,眼中驚喜漸消,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太年輕了!
不會有什么真實本事。
舒淺月起身行禮:“見過何御醫。”
她聲音溫婉,面龐柔和,眸中光芒卻透著自信的鋒芒,讓人不可忽視。
何御醫不由收起了小覷之意,問道:“大小姐開給老夫人的藥方,可否給老夫看上一看?”
舒淺月答道:“其實沒有什么藥方,我是隨意配出來的藥,不過何御醫想看,我就把它寫下來。”
何御醫一愣:“隨意配的?”
還能這樣?
“是啊,每個人的病情不同,所用的藥材自然也不同,同樣的方子不能治同樣的病,藥方是死的,可是病是活的,身為醫者不能拘泥于藥方,要活學活用。”
舒淺月說完走到一旁,提筆寫了個藥方,回來交給何御醫。
聽了她那番話,何御醫若有所思,直到藥方送到手上,才回過神來。
他定定神,飛快地掃了一眼藥方。
“這方子……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啊?”
何御醫精研藥方,他所學這一脈醫學流派也是丹方流,可以說從古到今,歷代名家甚至包括一些冷門的偏方,他都能如數家珍,倒背如流。
治療咳疾的丹方大至有十二種,比如最常用的是小柴胡湯,麻杏石甘湯,麻黃湯,桑菊飲,還有比較少見的金水六君煎,二陳湯和黛蛤散等等。
可眼前這張藥方卻是他從未見過的。
舒淺月抿唇一笑:“不是名家之方,是我根據祖母的病情配出來的藥方。”
還真是隨意配的!
何御醫又仔細看了一遍,心中驚駭得無以復加。
要是換了讓他來給蘇老夫人開藥方的話,他會選用小柴胡湯方,然后稍加增減,比如用人參替換細辛,將生姜換成干姜、五味子。
用經典的丹方不會出岔子,缺點就是見效不那么顯著。
但他開出來的這個藥方是治不好老夫人的病的,也只能是稍加緩解罷了。
相比之下,舒淺月開出來的藥方,不屬于任何一種經典名方。
就像是毒蛇噬腕,壯士斷臂。
用藥之大膽犀利,是他從所未見。
蘇盛見他久久盯著那張薄薄的藥方,都擔心會不會把那紙穿個洞出來,不由問道:“何御醫,我家千雪開的這方子,有何不妥之處嗎?”
“不不不!”何御醫緊緊攥著藥方,激動得手都抖了起來,“這方子妙啊!簡直就是妙到巔毫!增一分則多,減一分則少……”
他嘟嘟囔囔,語無倫次,但聽得出來,全是在夸這藥方有多好。
蘇盛聽得胡子直往上翹。
京中第一神醫的何御醫在夸他女兒的方子好,他這個當爹的臉上有光!
這一刻,他恨不能把這事兒嚷嚷得滿城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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