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眼里看來。
一個正經的親王,就是犯了天大的錯誤,那也得皇室的最高統治,皇帝來處理。
而不是她一個女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給殺了。
她是真的有膽啊!
就跟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場面一樣。
卓施然動手都動了,也懶得再回頭多看一眼。
她拎著那只小陶笛,就走回了鬼面蛛王前頭,跳到了它的背上去。
旁邊的哈維因為是卓施然的俘虜,所以離她很近。
先前目睹了全過程,所以此刻依舊有些震驚。
卓施然盯著手里的陶笛琢磨了一會兒,抬眸看向了哈維,“這就是那個蠱器了吧?”
哈維點了點頭,“是的
卓施然看著那個荼蘼花的標記,她嘴角挑了挑,手指蘊了些靈力,將陶笛上那個荼蘼花的標記,毫不留情地抹去。
看到她這霸道的動作,哈維有些詫異,但又覺得似乎并沒有那么意外。
哈維無奈道,“姑娘,你這樣……”
卓施然轉眸看向他,“怎么?”
哈維沒繼續說,主要是覺得自己的話,有些多余。
畢竟,她連蠱都搶了,人都殺了那么多了。
搶個蠱器而已,還算什么大事嗎?好像還真是……不算大事啊。
哈維無奈地搖了搖頭,“沒事
卓施然把那蠱器上面的徽記抹除之后,就隨手收進了空間去。
聲音清淡地說道,“怎么?”
“你是真不怕得罪人啊……”哈維說道。
卓施然看著他,片刻后,似笑非笑說了句,“爾等蠻夷,我有什么怕得罪的?”
哈維覺得,也只有她,才能這樣區區一個女子,說出這樣狂妄的話語,卻并不讓人覺得她狂妄。
哈維嘴唇輕輕動了動,似是想要說什么,但還不等他開口。
他就聽到了這個女子那很具有辨識度的,清清泠泠的聲音。
“更何況……”她聲音聽起來不溫不火,很是淡定,“……他都做了毒霧幫助那些蠻夷逃走了,我搶個蠱器怎么了
卓施然這話一出,哈維的目光愣了愣。
他其實還沒有同卓施然說過,之前幫助那些幸存的南境人逃走的那陣毒霧,究竟是誰的手筆你。
因為從昨天到今天,卓施然事情很多,根本沒有功夫問他,只不過一直將他帶在身邊而已。
原本,哈維一直以為,是因為她要問自己關于毒霧的事情,所以才一直留著他。
但是眼下聽到這話……
“你……”哈維訥訥地發出一個音節來。
卓施然笑了笑,接了話,“……我怎么會知道?”
她幫他問出來這話,而后答道,“猜的。但從你這表情看起來,應該是猜對了
聽到卓施然這話,哈維更加愣住了,竟是……猜的嗎。
而且,一個新的問題出現了。
如果她是猜的,那她為什么要把他留在身邊呢,難道……
哈維心里想到了一個可能,眉梢很輕地動了動,沒有再做任何言語。
卓施然看著他臉上的表情,還以為他打算說什么了,沒想到什么也沒打算說。
不說就不說吧,反正也不急在這會子。
卓施然等著老皇帝的決定,沒一會兒,副將就前來匯報了,說明了老皇帝的意思。
副將道,“陛下說,繼續前進
卓施然略略點了點頭,對這個答案似乎并不意外,只輕輕拍了拍座下的小蜘蛛。
的確沒什么好意外的,自古帝王最無情。
寵你的時候,恨不得你就是那當之無愧的儲君,一旦這份寵消失了,就連給你收尸都懶得。
卓施然的蜘蛛在前頭領路,車馬隊在她后頭緩緩跟上了。
司空昱癱在地上,他側趴在地上。
目光定定地看著車馬隊離開的方向,看著那輛明黃色車蓋的馬車越來越遠。
他嘴唇動了動,沒法喊出什么聲音來了,只剩一些虛弱的音節。
“父皇……父皇……”司空昱的眼角滑落出淚水來,“……別丟下兒臣啊,父皇……兒臣、兒臣知錯了……知錯了……”
曾幾何時,那還是最疼愛他的父皇,人盡皆知。五皇子最為受皇帝寵愛,好的都給他,只有他一人是親王爵。
他母親是皇后,他是嫡子,是當之無愧的皇位繼承人。
可現在……
司空昱定定看著車馬離開的方向。
但是那一抹明黃色,卻漸行漸遠,愈來愈遠。
死士們大抵也察覺到他大限將至,不知道散去哪兒了。
隨著意識漸沉,司空昱的視界越來越暗,逐漸縮小。
就在他將要失去意識的瞬間,一個鬼魅的身影倏然出現在了他眼前。
司空昱剩下的最后那口氣,加上求生欲,讓他像是抓著最后的求生稻草一樣,猛地抓住了來人的褲腳。
“救……救……”
“救救你?”來人的聲音清朗,聲線有著迷人的魔力,明明帶著笑意,卻讓人絲毫聽不出任何溫度來。
司空昱動作幅度微小的點了點頭,這已經是他僅剩的力氣了。
司空昱的目光,死死地看著來人這張邪氣俊美的臉。
他認得這張邪氣俊美的人,但是司空昱沒有想到,他竟然會來現場。
既然來了現場,剛才為什么不幫幫我?這個想法在司空昱腦子里短暫閃過。
很快就閃逝了,來不及多想。
他僅剩的那點清醒意識,都在想著活命。
但司空昱看著這個男人俊美的臉上,唇角挑出邪氣的弧度來,那一頭暗紅色的發,有幾綹從頰側滑落。
比他冷白的臉頰側紋飾著的紅色荼蘼花印記,仿佛還要鮮艷。
他聲音帶著邪氣的沒有溫度的笑意,說道,“我救不了你哦。所以你好端端的,干嘛惹那樣的女瘋子呢?她搶了我七只蠱,你居然還能不長記性……”
司空昱喉嚨里有那種呼嚕嚕的聲音響起。
就好像,那一口氣快要斷了,因為這個邪氣的男人剛才這話,徹底將他所有的希望都給澆熄了。
“不過呢……”他修長的手指間,轉動著一根閃著寒芒的長釘。
那長釘上花紋繁復,看起來很是詭譎,像是什么特別神秘的咒文似的。
“我可以讓你以后為我所用……”隨著他話音剛落,手里那根閃著寒芒,刻著繁復詭譎咒文的長釘,猛地從司空昱后腦的枕骨大孔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