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庚禮掙扎的動作一頓,緊接著,他就看到外面被咚咚咚的丟進來好幾個跟他一樣穿著嫁衣的男人。

“哎喲我去!你們就不能溫柔點嗎?!老子的屁股都要被摔成八瓣了!!”

其中一個面色白凈的青年齜牙咧嘴的沖著站在門口,穿著苗族服飾的女人喊:“好歹老子現在也是新……新郎,你們就這么對待新郎的?”

女人冷笑:“擅闖黑苗寨,給你們留一條命就不錯了!還妄想我們對你溫柔?做夢!”

“你們就好好在這待著吧!待明日吉時一到,就將你們送去侍奉神君!”

話音一落,女人大力將木板門關上。

張玉山沒忍住倒吸了口涼氣,揉著摔疼的屁股從地上站起來,剛要說話,眼角余光便瞥到了坐在床上的人。

他神情一頓,猛地轉頭,跟白庚禮面面相覷。

兩人異口同聲。

張玉山:“白庚禮?!”

白庚禮一副見了鬼的模樣:“臥槽!張玉山?!”

在贏初弦沒出現前,白庚禮和張玉山幾人算是玄門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

他們時常都會聯系彼此,亦或是互相切磋道法,關系還算不錯。

因此張玉山能夠一眼認出來,眼前就是失蹤了將近一個月之久的白庚禮。

張玉山看著他這一副濃妝艷抹的模樣,沒忍住噗嗤笑出聲:“你怎么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

白庚禮嘴角一抽,沒好氣道:“你以為你現在比我好看到哪去。”

“不對,你怎么也被抓來了?”

張玉山抹了一把臉,看著手上的粉,一言難盡道:“不止我被抓來了,唐隊長也被抓來了。”

他看了一眼白庚禮,上前給他松綁,聲音低沉:“或者說,你們失蹤后,前前后后來找你們的人,都被抓過來了。”

白庚禮驚了,視線在坐在地上的那群人中尋找:“唐隊長也來了?他在哪?”

一個背對著他,虎背熊腰的男人悶聲悶氣出聲:“在這。”

他沒轉過身,保持著背對白庚禮的動作,問他:“怎么這里只有你一個人,江塵訴呢?”

白庚禮面色復雜:“這事說來話長,反正贏小姐算得極準,那廝現在就是個戀愛腦,還過得比我們滋潤多了。”

他說著,沒忍住好奇問:“唐隊長,你怎么一直背對著我啊?”

張玉山伸長脖子瞅了唐文安一眼,嘴角沒壓住,瘋狂上揚,嘴里還發出噗噗的忍笑聲。

唐文安瞪了他一眼,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的挪動著身子轉了過來,露出了他如今的模樣。

他臉上也同樣被涂了很白的粉,臉頰兩邊打了腮紅,嘴唇涂成大紅色,唇角還點了一顆媒婆痣。

乍一看,白庚禮仿佛看到了電視劇里的如花。

白庚禮:“……噗嗤。”

在場的隊員:“噗嗤!”

唐文安黑了臉:“再笑,回去后軍法處置!”

白庚禮勉強忍住了笑,感嘆道:“我看那神君是真的餓了,什么都想要。”

張玉山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我倒是覺得唐隊長還算風韻猶存。”

唐文安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點了點他們:“你們這倆小子別拿我打趣了,先相互交流一下現在的情況。”

“白庚禮,你先說。”

白庚禮輕咳了聲,壓低聲音,快速將他們這段時日所發生的事與唐文安說了一遍。

包括他們是怎么失蹤,又是怎么在黑苗寨醒來,江塵訴又是怎么被村子女兒迷住,他又是怎么被綁著穿上嫁衣的。

白庚禮說完后,有些愧疚的看向唐文安:“抱歉,唐隊長,要是我們當初能夠再小心謹慎一些,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你們也不會為了來找我們,同樣落在這個村寨的村民手上。”

唐文安擺擺手,開口道:“我們來到這里,并不只是為了找你們,而是因為,我們發現……”

他的臉色略微肅穆:“這個村子,還保留著人祭的陋習。”

唐文安是在半個月前抵達的苗疆。

當時他為了找白庚禮和江塵訴,帶人去了許多地方,也得知他們二人最后出現的地方是在雷公山脈。

他小心謹慎的靠近雷公山脈后,卻駭然發現,山脈內,有一處萬人坑祭壇!

那處祭壇不知存在了多久,唯一能夠確認的是,這個祭壇在不久前被使用過。

周遭隨意丟棄的人類白骨,腐化程度還不達一年。

而且那些白骨身上,都有被虐待過的痕跡。

再聯想到盜走鎮魂釘的邪道,唐文安生怕是那邪道在醞釀什么危害龍國的陰謀,便帶著人一點點的搜查著附近。

最終找到了這一處藏在雷公山脈深處的村寨中。

巧的是,他靠近村寨的時候,恰好是江塵訴和村寨內的村民把白庚禮扭送進屋子里的時候。

隔得老遠,唐文安都能聽到白庚禮那中氣十足怒罵江塵訴的聲音。

唐文安以為是白庚禮碰到了危險,便想著尋找村寨里守衛的薄弱點,悄悄潛入村中,先把白庚禮救出來。

誰能想到,他還沒付出行動,就看到張玉山他們被村中人綁著進來了。

接著,他還沒能夠付出行動,就被突然出現的幾個男人抓了。

唐文安倒是想反抗,但他發現周遭藏了許許多多的蛇蠱,所以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乖乖的被抓了過來。

再然后……

就是現在,被穿上嫁衣,化上濃妝,準備跟這些個大老爺們去伺候那所謂的神君。

唐文安說著,眉目間的神色愈發凝重:“現在看來,那萬人坑祭壇,與方才那女人口中所說的神君脫不了干系。”

“那東西估計不是什么善茬。”

“我們得想辦法,在明天那所謂的吉時到來時,逃出去。”

房間內的人認同的點點頭,氣氛變得有些許沉悶。

白庚禮活動著被綁太久,有些許充血的手腕,沉默片刻后,開口道:“我們逃不出去的。”

張玉山和唐文安幾人抬頭看他。

白庚禮面色嚴肅:“這村寨,是黑苗寨。”

“苗人擅蠱,黑苗擅長的蠱更加陰毒,恐怕……”

他眸光一沉:“我們已經被他們種下了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