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猴子的賭場,距離楚蕓的家有二十分鐘左右的車程。
這里位置偏僻,是一些工廠的聚集地。
在楚蕓和楚偉國的指引下,奔馳商務車從大路上拐進了一條小道,沿著水泥路的小道前行了兩三里,再一拐,拐進了一條土路,最終停在了一個似乎廢棄了的廠房外。
從大路拐下來之后,沿途方林敏銳的發現了三個站崗放哨的人,這些人頗為警覺。
而在廠房的門口,也有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大漢穿著背心,就坐在廠房門口,面前擺著幾瓶啤酒,帶殼花生和一直燒雞。
見到商務奔馳停在門口,這大漢手里剝著花生米,打量著車里下來的人。
當見到楚偉國后,男子呵呵笑了一聲,道:“來給你兒子楚天還錢的?
進去吧!”
除了司機以外,幾人相繼往里走,方林路過大漢身邊時,彎腰從大漢的桌子上抓了一把花生,笑呵呵的道:“吃點你的花生,不介意吧?”
大漢站了起來,盯著方林冷冷笑了笑,道:“待會兒進去把錢還了,我就不介意,不然,別怪我讓你出不了這個大門!”
方林淡淡一笑,剝開一個花生,扔進嘴里咀嚼了一下,道:“嗯,不錯,挺香的。”
說著話,他將花生殼扔在了大漢的鞋上,邁步走進了院子。
大漢低頭看了眼花生殼,扭頭再看了眼方林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容。
院子里,正面一個鋼結構的房屋里傳出陣陣喧囂的聲音,幾人來到緊閉的卷閘門前,楚偉國抬手敲門。
片刻后,門緩緩打開,便見里面聚集了數百人,分散在各個賭桌上,煙霧彌漫,賭紅眼的吵雜聲此起彼伏,一副熱鬧景象。
一個染著紅發的男子打量了方林等人一眼,問道:“來干什么的?”
楚偉國急忙道:“幫我兒子楚天還錢來了。”
“楚天?”
紅發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揶揄的笑了一聲,頷首道:“跟我來吧。”
幾人跟著紅發男子一路往里走,路過了七八個賭桌,便見這些人有玩撲克的,也有打麻將的,還有玩骰盅的,桌面上每個人面前擺的都是紅彤彤的現金,也有夾雜著五十、二十這種稍小面額的零錢的。
有手氣好的人,面前拜訪的現金足有幾百萬,高高一摞子放在那里,財壯人勢,贏得紅光滿面。
而輸了的人,則頻頻的盯著贏了的人面前的鈔票,一臉的希冀,似乎鉚釘了今天一定要把那些錢贏到自己面前。
可殊不知卻是越輸越多,以至于借錢賭博。
在每個賭桌面前,都有一個放貸的人,笑呵呵的站在一邊,嗑著瓜子看著賭局。
等到哪個把現金輸光了沒錢了,還想借錢賭博的,這些人立馬寫借條給拿現金,借幾千的有,幾萬的也給借,幾十萬也是有能力拿出來。
終于,幾人在紅發男子的帶領下,來到較深處的一個撲克牌桌前,便見到和楚蕓有幾分相似的楚天,垂頭喪氣的坐在小馬扎上。
其臉上還有些烏青,身上有些腳印,顯然是挨過了拳腳。
見到楚偉國和楚蕓來了,楚天有些慶幸,又有些羞愧,開了口:“爸,小蕓,你們兩個怎么都來了。”
說著話的同時,也看了眼方林和沈韻,不明白他們是什么人,怎么和自己家人一起來了,不認識啊。
一個身材矮小,但卻透著一股兇悍氣息的男子從一旁走了過來,拍了拍楚天的腦袋,呵呵笑道:“我就說嘛,你的家人怎么可能會不管你呢。
看看,只要你打電話,他們就來幫你還債了。
早點打電話,也不至于受那點皮肉之苦了。”
楚天畏懼的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男子抬頭看向方林幾人,手里拿出一張借條,笑呵呵的道:“連本帶利兩萬塊,把錢拿來,我就把借條還給你們,我們的欠款就兩清了。”
楚偉國看向方林,道:“方林,快點把錢拿出來吧。”
楚蕓也是看向了方林,抿了抿嘴。
方林手里剝著花生,扔進嘴里,一邊咀嚼,一邊笑呵呵的道:“不好意思啊,我身上就帶了一千多塊錢,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就當交個朋友?”
楚偉國聽了大吃一驚,都想罵娘了。
雖然方林在出門的時候就說了,他不缺兩萬塊錢,但不是對方想要兩萬就給兩萬。
但楚偉國幾人卻想著方林就算不連本帶利的把兩給齊,至少也會給個一萬大幾吧?
誰成想他就帶一千多!就這還敢信誓旦旦的說能把自己兒子救出來?
當這些人都是吃素的嗎?
矮小男子也是面色一變,冷笑道:“一千多?
你媽的連利息都不夠的,就這也想跟我交個朋友?
你算哪根蔥啊!”
他一把抓住了楚天的頭發,回頭就對手下喊道:“把刀拿來,既然這些狗東西帶了一千多塊錢就跑來逗我開心,那老子這就把楚天的手剁了!大家一起開心開心!”
一個手下冷哼了一聲,揮手就提著一把屠夫砍肉用的屠刀走了過來。
楚天心驚膽顫的哭喊道:“爸!小蕓!救我啊!”
楚偉國也顧不上和方林算賬了,拉起楚蕓的手就急問道:“小蕓,你有多少錢,夠不夠兩萬,快點救你哥啊!”
“我沒那么多錢啊!”
楚蕓情急的搖了搖頭,咬著牙,帶著一絲祈求,看向了方林:“方先生……”方林淡淡一笑,吃完最后一顆花生,拍了拍手上的殘渣,頷首對矮小男子道:“急什么?
又不是沒說不給你還錢,好歹也是個當大哥的人,怎么連點耐心都沒有呢?”
矮小男子冷眼看了過來,冷笑道:“那你倒是把兩萬塊拿來啊,拿一千多出門,還要老子給你多少耐心?”
方林看了眼時間,道:“你給我們限定的時間是一個小時之內吧?
我們來的挺早的,現在距離你打電話的時候,可還有十幾分鐘才到一個小時呢。”
矮小男子眉頭一蹙,問道:“你想說什么?”
方林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千多塊錢,面額那是紅的綠的藍的都有,淡聲道:“我用這一千多當做本金,十幾分鐘,差不多也能贏兩萬了。
反正等一個小時的時間到了,如果你見不到兩萬塊,再砍他的手也不遲嘛。”
矮小男子和自己的手下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片刻后,矮小男子松開了楚天的頭發,緩緩道:“好啊,那我就再等你十幾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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