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湖匪們正在興高采烈的下網撈蝦,卻不知一張大網已經埋伏在了自己的周圍。
選擇在船上動手自然是怕有漏網之魚趁亂跑掉,所謂除惡務盡,正是此理。
時間在湖匪們興奮的期待中一點一滴過去,可惜的是別說是小龍蝦,就連條小魚都沒有看到。
眾湖匪開始變得有些焦慮。
看向齊貞小隊的眼神也開始變得有些幽怨。
劉方大人自從昨天晚間接到齊貞小隊的傳書以后,也有些焦慮。
超過一營士兵的調動是要上報朝廷的,就算是每個州府只派出了三條官船,可朝廷會相信這種鬼話嗎?
九條官船還不是一營士兵了?朝廷要怪罪下來怎么解釋?
還有湖州和宜興的兩位同仁,能不能和自己做到口徑一致?
唯獨是對于湖匪興風作浪這件事情上,劉方相信那兩個人和自己一樣恨不得將這股子湖匪抄家滅族。
說是鬧妖物不曾見,說是鬧湖匪還是見不到,這太湖地界上怎么就這么不安生吶!
劉方知道這事情耽誤不得,齊貞小隊好不容易創下了這么好的一個機會,無論是從守土安民的角度還是立功受獎的角度,這事情都值得做一做。
他趕忙通過夜梟向湖州和宜興的另外兩位大人傳了信,不管你們上不上,我劉方是肯定要上的!
實際上第二天天沒亮,劉方大人就已經出城,順著官道一路快馬加鞭來到太湖湖畔,然后親自坐船帶著兵士來到了太湖中間,只不過船身隱藏在蘆葦叢中,不容易被發現而已。
其實齊貞是真的沒想來趟這趟混水。
只是他關心湖里的小龍蝦是不是真的都隨著大龍蝦的死亡而各自消失了,畢竟這些小龍蝦如果不消失,那么太湖的生態恐怕永遠不會變好,太湖里的魚,便也沒辦法好好繁衍生息,太湖周邊的村民,也就談不上回到原來正常生活的軌跡。
另外一方面蔣燕還是希望能跟過來看看,她希望可以親眼看到這些湖匪伏法。
齊貞心里仍然有個顧慮,雖然劉方大人信中說的信誓旦旦,一定會來到此地捉拿湖匪,但沒有自己這些人的幫助,只怕即便是專業的水兵,也沒辦法順順利利的緝拿這些亡命之徒。
但是正所謂殺雞焉用宰牛刀。
小隊眾人仍然覺得自己做這些事兒,有點跌份。
跌份,太跌份了。
當船二看著九艘整整齊齊的官船出現在自己眼前,只在一瞬間就將自己這條客船包圍的時候,險些嚇尿了褲子。
大當家的此時哪有反應不過來的道理,對著齊貞面沉似水,似乎要將他吃了一樣。
“別看我,我可給過你們機會,最后是你們自己仍然選擇了這條路。”齊貞沖他說道。
的確,如果湖匪們經過除妖一事不再那么貪婪,對這些小龍蝦不再有那么大的渴求,齊貞保不齊只能放他們一馬了。
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是個徹徹底底的騙局,只是為了請君入甕再甕中捉鱉,自然沒有湖匪再傻呵呵的去收網了。
“你們也不想想,都三年了,你們可曾捕捉到過一只小龍蝦嗎?你們知道這叫什么?這就叫人心不足。”齊貞說道。
抓捕湖匪的事情順利的一塌糊涂。
反抗是不可能反抗的。
原因也簡單,一是齊貞小隊在此,二嘛,昨天武器都被齊貞小隊大卸龍蝦的時候砍壞了……
劉方大人和齊貞小隊見了一禮,又聽說了此地關于湖匪和妖物作祟的前前后后,自然是唏噓不已。
說來不過是幾日不見,齊貞和劉方都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另外兩個州府的兵丁明顯不是主官帶隊,這也是因為劉方手下可用的人才基本上已經在月夢山死傷殆盡了。
齊貞仍然和三個人說了一下接下來關于此地管理,以及周邊村民安置的相關事情,還請三方協調共同努力。
犯人自然就由劉方大人親自接管,帶回蘇州審問,后面是對他們嚴刑拷打還是坦白從寬,又是殺是剮,自有王法鐵條,無需細表。
總之,事情就這樣圓滿的結束了。
眾人神清氣爽的繼續踏上了去往蜀山的旅途。
和劉方大人告別后,齊貞小隊跟隨著宜興的官船一道,來到了宜興府。
宜興府相較于蘇州府,繁華程度遜色不少,但是風景秀麗不逞多讓。
眾人本著既不著急趕路,也不耽誤時間的大原則,順便在宜興城里逛了逛,并沒有驚動當地的官府,也沒有再發生什么讓人提心吊膽的劇情任務。
不過讓人有些不敢置信的是,李三居然對于紫砂壺和茶葉的理解居然如此深刻。
眾人走在宜興路上最繁華的街市,到處都是售賣紫砂和茶葉的店鋪。
一路走走停停,有不懂的還會停下問問店家。
除了李三以外,眾人對于紫砂和茶葉的興趣只怕只停留在看著好看,聞著好香這種級別。
李三到最后仍然是從齊貞那里要了銀錢,買了一把自己很有眼緣的手把壺。
簡單在宜興吃過午飯,眾人又踏上了西行的路程,按照齊貞的設計,如果按照現在的速度,依照著桑蛇給他們的地圖,大概要四五十日才能到達蜀山。
中間如果在發生些什么突然冒出來的支線任務,只怕時間會更長一些。
但是有一點齊貞不太擔心。
無論什么游戲里面,需要玩家參與的劇情總是會在玩家趕到指定地點的時候才會觸發。
所以齊貞才沒有太過于著急趕路,要不然以眾人的體力,就算不雇傭馬車,趕路的速度仍然可以提高一倍。
傍晚時候,小隊來到了今晚休息的地方——溧陽。
溧陽被稱之為縣,自然要比宜興和蘇州都要小一些。
眾人來到了這個縣里面唯一的客棧內,準備安頓下來。
客棧的名字臭了大街:悅來客棧。
就像現在奇奇怪怪的外國名字酒店一樣,在古代,每個城市要是沒有個悅來客棧,那都說不過去。
地方小,客棧自然也沒有什么金碧輝煌或者雕梁畫棟的模樣。
客棧分為兩層,大體上有七八個房間,廳堂內也可以為客人準備吃食,只不過價錢另算罷了。
溧陽自然不算是窮鄉僻壤之地,可做菜的風味,自然比不上蘇州這種大城。
廳中擺放了和房間數相同的四方桌子,供住店的客人用餐。
算不上風塵仆仆的一行人剛進入客棧,便被眼尖的小二上上下下來來回回打量了八八六十四眼。
做小二這種職業的,每天干的就是察言觀色和端茶送水的營生,自然練就一雙火眼金睛。
這些人也沒備車馬,看樣子眼生,也不像是遠行客,即便是遠行客,沒有車馬就意味著沒錢。
小二再仔細看了看,內心卻是有些詫異。
看衣著,眾人倒不像是沒錢的樣子,尤其是那個領頭的漢子氣宇軒昂,倒和那些訓練有素的軍爺有些相像。
乖乖,那兩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自己可是有些年沒有遇見過了。
那個賊眉鼠眼的又是什么人吶?
小二越看越是心里嘖嘖稱奇。
這時,那一群人里面最不起眼的那個年輕人倒是開口說話了。
“小二,還有房間嗎?”
“有!有!瞧您這話說的,干的就是這份營生,哪里有沒房間的道理。”
小兒趕忙接茬說道。
齊貞點點頭,這地方還算干凈,也沒有必要趕夜路露宿荒野,那就在這里住下吧。
齊貞向小二要了四間房,并讓他幫忙準備晚飯。
四間房,頂多給兩個漂亮姑娘準備一間房就是了,這些爺可是有點財大氣粗,居然不住通鋪。
齊貞沒有解釋什么,給了小二一錠銀子。
眾人是在宜興城里才知道別看桑蛇給的布包不大,那里面的東西在這個世界是真值錢。
李三在紫砂領域極為懂行,大體上可以類比齊貞在游戲上面的造詣,這是小隊眾人在宜興城內的時候,才聽到李三親口所說。
按照他的說法,賊也分為許多種,有毛賊有雅賊有江洋大盜。
正所謂竊珠者賊竊國者侯,其實賊這個職業存在于中國歷史的整個長河里面。
賊是一種手段,而不僅僅只是特定一種人的叫法。
不告而取,即為賊。
這跟你取的是什么東西,或者用什么樣的方法,沒有任何關系。
而李三,自認為是一個非常傳統或者說正統的賊。
所以品味也及高。
跟那些偷自行車和錢包的人不可相提并論。
齊貞說你的意思你是怪盜基德唄。
給李三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李三根據自己對于這把壺的做工和整條街上的店鋪做比較,發現這東西為什么合自己的眼緣,因為確實好啊。
只是沒有底款,卻不知道是出自哪位大師之手。
然后他根據現代的價格估了一下價錢,然后在這個基礎上減了四分之三,然后根據另外那個世界的金價換算一下,從布袋里面掏出了自己認為合適的價格。
十錠金子。
一錠是十兩。
結果掌柜的眼睛都直了,卻是面色一苦,說客爺我不是不想要這錢,我是怕要了以后我虧心。
李三驚訝問他那多少錢?
掌柜的拿起其中一錠金子,聚在眼前晃了晃,苦著臉說,您有銀子嗎,我找不開。
當時李三的表情比掌柜的還要驚詫。
一是東西實在太便宜,二是這錢是真值錢啊!
經過這件事情,小隊眾人也才終于明白,為什么那個船二獅子大開口和他們說過湖一兩銀子一個人而他們沒劃價的時候,那個船二會表現得那樣諂媚,以至于起了歹心。
看來真的是慣性思維惹的禍。
但是沒有必要因為這種事情就故意過分隱藏自己有錢的事實,這是小隊成員可以達成的一致意見。
能過得好一些,就沒必要讓自己太受罪。
畢竟在游戲中,生命都是朝不保夕的,又哪里顧得上那么多身外之物。
小二見到銀子明顯眼前一亮,有殷勤了幾分,趕忙給他們帶到二樓的房間。
隨便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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