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司煊聽到秦寒這話,一時間表情也忍不住凝滯住。
他想要解釋什么,可是這不就是承認整個君家對秦音并不好,他們一家人都對不起秦音嗎?
他嘴上想要解釋的話頓了又頓,最終忍不住將目光投向在他出現后根本一眼都沒有停在他身上的秦音。
“小音,大哥是恰好在這邊有商務會議才來的,看到你受欺負,就不自覺站出來了。”
“不是故意要給你添麻煩的,不管你認不認我們整個君家,不管你認不認我這個大哥,但到底血緣關系的變不了的。”
“我也將話放在這里,秦家若是真護不住你,你隨時可以跟我回君家。”
“雖然君家的權勢確實不如秦家,不如沙特A國的皇室榮耀,但你回了君家,就是我們君家的小公主,哥哥們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偏心君棠月了。”
君司煊臉色有些蒼白,在秦寒以及父親派來的人在他耳邊教唆之后,他心底對秦音總感覺有一層難以跨越的隔膜。
他雖確實沒有將君父交代的話,對阿禮雙腿再次出事以及截肢的事情說出來,但心底對秦音已經有了一種不愿相信但又忍不住輕輕揣測的心理。
小音,見證了秦家父兄們可以給她的一切。
那么是否還會覺得君家是她生身之家呢?
君司煊糾結之后緩緩說出口的話,成功讓秦寒眼底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
君司煊這話看似是在對秦音表態和解釋自己出現在這里的原因。
但字字句句表現出來的感覺。
便是直接將秦寒對秦音的惡意揣測之語給落實了。
是啊,看看秦音,自己的親哥哥都找來了。
并且姿態還那么卑微地要求她回家。
但秦音的態度卻依舊冷淡,甚至對君司煊整個人都不予理會。
這不就是將秦寒剛才的全部揣測都落實了嗎?
一時間,眾人便也忍不住向原本已經處于弱勢一方的秦音投去異樣的目光。
秦謨臉色陰寒。
對君司煊這話,他只覺得每一個字都十分惡心。
即便他剛剛為他擋住了秦寒那一拳,可君司煊就能算得上是個東西了嗎?
即便他植物人四年。
可醒來之后看到音音連施舍君司煊一個眼尾的目光都不愿意時。
就知道,他們家如珠似玉養著寵著的小姑娘,在君家過得定然不好。
他轉頭,直接單手拎著君司煊的脖領子,琥珀色的眸中蘊著狠辣決絕的冷戾神色。
只見植物人四年的秦謨,居然能將人單手提起來。
君司煊也嚇了一跳。
秦謨這人有多狠,他雖然沒有接觸過,但好歹秦謨跟他都曾在金融圈子里闖蕩,秦謨在金融上的天才造詣,即便他的起點本就遠高于他,但也忍不住忌憚。
可見,他的實力有多強。
而此刻,秦謨輕輕松松將他拎起的姿態,好像在打臉他剛才“自作多情”為他擋下秦寒的傷害一般。
“君司煊,你記清楚,秦音姓秦。”
“她是我秦謨的妹妹,自然由我來護著,你少用你那些冠冕堂皇的理論來綁架音音,還將她視作你們君家的人。”
“曾經是不得已,現在卻不同了。”
“你們都聽清楚了,不是秦音要貼著秦家,是我們秦家離不得秦音,是我,是我父親與弟弟早就將她當家人,我們追著求著要秦音回沙特皇室陪我們。”
“君司煊,你們君家可都是一群沒能力沒錢財的吸血鬼,你以為你把音音誆回君家是為什么?”
“正視一下自己那腌臜陰詭的心思吧,君家也不過是舍不得放掉繼續吸音音血的機會而已。”
秦音拎著他的衣領,越說眸底的陰翳越濃,臉色也更黑。
這次,他更是干脆一拳揍到君司煊的臉上,狠厲的一拳將君司煊的臉都打歪了。
君司煊只覺得自己的下顎骨好似要被這強硬的一拳給打穿脫臼一般。
痛,蝕骨剜肉。
可君司煊卻只能緊緊攥著手心,沒法還手,也不配還手。
他緩慢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一雙幾乎失去光彩的眸再次看向秦音,他根本不在乎秦謨想要如何發泄,在他心中,秦音的態度才是他想要的。
不論是恨,還是隱藏壓抑心疼自己的情緒都可以。
他只想要秦音給他一種態度。
自己雖然錯得很深,曾經太偏心棠棠,可他作為君家的長子,弟弟妹妹們的親大哥,他也總有自己卸不掉的責任。
也有自己的不得已。
他只想家庭和睦,弟弟妹妹們的關系相處好,那么他對有心臟病的妹妹稍微更偏心些也是情理之中。
可憑什么。
小音就因為這一點。
就要把自己打入死刑嗎?
他怎么也想不通,小音為什么就不能體諒一下他這個角度的不易。
于是,他看向秦音,心中的不甘越積越深,腦海中君父對自己的囑咐也讓他早就深種了對秦音懷疑的種子。
秦謨這一拳,更是狠狠砸在了他的自尊心上。
于是,他抹開嘴角的血跡。
質問地看向秦音,表情冷肅帶著怒氣,嘲弄之意呼之欲出:“呵,你們一家子成年男人對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秦音追著寵著獻殷勤。”
“這本質上多畸形啊,怕是比我惡心陰暗多了吧?”
一句話,成功讓秦音總算在今晚看向他第一眼。
那眼神,卻是涼薄至極,怒極反笑。
秦音笑了,似乎他說出多腌臜的話,都能接受一般的涼薄。
“君司煊,你可真畜牲啊。”